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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革命诗人蒲风
二、古城雷声 1925年，古城梅县风雷激荡，大革命浪潮汹涌澎湃。 时值第一次国共合作，国民政府在中共广东区委帮助下，以黄埔军校师生为骨干组成东征军，分别在2月和10月两次进剿军阀陈炯明的老巢——广东惠、潮、梅地区。3月上旬，由师长张民达，参谋长叶剑英率领的粤军二师从潮汕平原进入兴梅盆地，3月21日在梅县梅南歼灭军阀陈炯明李易标部600余人，次日抵达梅城。 这一天，古城梅县沸腾了，广大市民和学生手摇彩旗，兴高采烈地欢迎东征军的到来，“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的歌声响彻梅江两岸。部队进城那天，国民政府任命叶剑英为梅县县长。他在梅任职期间，致力建立新政，革除归习。他十分关心教育事业，为扶持刚刚创办的学艺中学，他批准以梅县的生猪税作为该校的常用经费。4月12日，叶剑英受命前往珠海香州平息兵变，匆匆离梅。同一天下午，时任东征军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和俄国顾问加伦将军等人率领东征军右翼部队黄埔学生军教导团从兴宁乘船来到梅县，在南门码头豋岸。4月13日，周恩来与李之龙、周逸群等人一起亲临反帝反封建斗争中诞生的学校——学艺中学调查座谈，听取梅县开展学生运动的情况汇报。他看到学艺中学的学生爱国热情异常高涨，高兴地称赞学艺中学是“东江第一的中学”。 4月15日上午，梅县各学校学生齐集东教场。周恩来冒雨发表演讲，向年轻的学生们宣传中国革命反帝反封建的意义。他说：中国军阀不仅代表封建势力、而且有帝国主义在后面支持，是走狗。所以，要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周恩来激情洋溢的演讲，在梅县青年学生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梅县大革命浪潮方兴未艾的1925年夏天，年方15岁的黄日华从隆文山区来到学艺中学求学。在同学们最初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安分内向，学习用功的学生。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像小鸟离巢，纷纷跑到室外去活动，而日华却纹丝不动仍然坐在座位上，只顾低头读书。上课铃响了，同学们气喘吁吁回到教室的时候，他才悄悄地抬起头，静待下一节课的开始。好些同学心里嘀咕：这人大概是个书呆子。 日华似乎成了学艺同学中的另类，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跟他要好的同学杨帆首先改变了看法。他跟杨帆在一块聊天，谈兴渐浓时，日华忽然一改沉默寡言的常态，滔滔不绝地谈起国家大事，怒斥帝国主义如何侵略中国，导致中国的四分五裂；各地军阀如何与帝国主义相互勾结，压迫和剥削人民，军阀的长期混战使中国人民陷入痛苦的深渊。讲到关键问题和动情之处时，他霍然而起，大有慷慨激昂、剑拔弩张之势。杨帆惊讶不已，好象这才开始认识这位朝夕同窗的伙伴。 1925年5月，由于依附国民政府的广西军阀刘震寰和云南军阀杨希闵与陈炯明暗中勾结、图谋不轨，在英帝国主义支持下在广州发动叛乱，东征军即回师广州平叛。窜入江西、福建的陈炯明叛军一万多人乘机卷土重来，使粤东人民重新受难，备受荼毒。1925年10月，东征军平定刘震寰、杨希闵叛乱后，国民政府任命蒋介石为总指挥，周恩来为总政治部主任，组成三个纵队，进行第二次东征。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东征军势如破竹，先后攻克惠州、汕尾、紫金、龙川；11月3日以程潜为纵队长、林柏渠为党代表的东征军第三纵队进占梅城；中旬，东征军歼敌于闽边，第二次东征取得胜利。 1925年11月21日，国民政府任命周恩来为东江行政委员，管辖惠、潮、梅地区。同年9、10月间，中共广东区委派共产党员、广东新学生社特派员张维（大埔人）来梅，发展新学生社和建立党团组织。第二次东征后，周恩来委派驻梅东征军第十四师政治部主任，共产党员洪剑雄主持梅县民众运动，并与张维一道组建梅县党团组织。张维到梅城后被聘任为东山中学英语老师，并兼任学艺中学数学老师，以此为掩护从事党团秘密活动。洪剑雄和张维与梅县的青年学生交上了朋友，并成为同学们的校外政治辅导员。受此影响，学艺中学的学生们纷纷加入了“新学生社”（共青团在学生中的外围组织）和共产主义青年团，日华也在这个时候先后成为“新学生社”社员和共青团员。12月初，洪剑雄、张维在老南门外八角亭介绍和吸收了陈劲军（启昌，东山中学学生会主席）和李仁华（学艺中学学生会主席）两人入党，并正式成立中共梅县支部。 国民革命军二次东征有如春风化雨，滋润大地，具有远大抱负和崇高理想的共产党人不失时机地把革命的种子播撒在梅江两岸，生生不息、成长繁衍，从中产生和培育了大批的英雄志士。较为著名的有：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秘书长古柏烈士（日华的同班同学），共和国开国中将肖向荣（东山中学）等。而本书的主人公也由此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和奋斗目标。 “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这个响亮的口号在大革命的策源地广东的学生界流传。日华自从加入“新学生社”和共青团组织后，积极参与各项活动同时勤奋读书，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向导》《中国青年》《少年先锋》等革命刊物。他从小对文学特别是诗歌有浓厚的兴趣，鲁迅的《呐喊》郭沫若的《女神》蒋光慈的《少年漂泊者》令他爱不释手。他开始尝试写诗，将激情和理想诉诸笔端，在学校的墙报上发表，他经常以“蒲风”署名，并把这个响亮的名字一直沿用下来。他立志以青春和热血冲破黑暗的帷幕，迎接黎明的曙光。 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开始北伐。驻梅的第十四师作为北伐东路军之一部，在梅江河畔誓师出征，从梅县经大埔进入福建。学艺中学的好些高年级学生从此投笔从戎。中共梅县特别支部按上级指示成立北伐青年工作团，由梅县总工会和东山中学、学艺中学学生组成。蒲风积极参加青年工作团的各项工作，配合北伐军政治部开展宣传、劳军和募捐活动。“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的歌声又在粤东北的山水间回荡。蒲风目送着身穿整齐军装，颈系红领巾、精神抖擞的队伍渐渐远去，一颗跳荡的心也随之飞向远方。 北伐战争是在中国共产党影响和推动下，国共合作组织和领导的正义战争，得到工农群众的支持和拥护。由于共产党人的率先垂范和北伐军的英勇作战，一路进展顺利。7月，北伐军攻入湖南长沙；8月，击溃吴佩孚主力；9月攻克汉阳、江口；10月占领武昌。10月上旬，驻守潮梅的第一军主力向闽边发起进攻，10日攻克永定；不久占领闽南。12月初进占福州。 然而，风云突变！1927年4月12日，时任北伐军总司令的蒋介石与帝国主义相勾结，公开叛变革命，向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举起了屠刀。随后广西、广东、江苏、浙江、福建、四川等省的反动势力也相继进行反共、反人民的清党和屠杀。为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根据中共广东区委的指示，梅县党团组织成立了武装斗争委员会（简称“斗委”），准备进行暴动。5月1日，“斗委”在梅城组织发动了各界群众计有2万多人参加的大游行。总工会工人和东山中学、学艺中学、嘉应大学三校学生是这支队伍的先锋，他们领头高呼“打倒蒋介石新军阀”“拥护孙中山三大政策”“反对反动派屠杀工农”等口号，号召人民支持正义的革命斗争。5月12日下午，暴动队伍向县保安队和县警队发动突然袭击，并攻占了县党部、电话局等处，梅城暴动一举成功。13日上午，总工会在东教场召开群众大会，庆祝武装暴动胜利。随即又在县府召开各界代表大会，成立梅县人民政府。 5月17日，国民党反动军队宋世科团准备进攻梅县镇压暴动。为保存革命力量，“斗委”决定暴动队伍撤离梅城向梅北方向转移。蒲风在启文学校读书时的老师林森端作为“5.12”暴动的组织者之一，由党组织派到隆文大畲去搞武装斗争活动，并领导隆文、尧塘、桃源等地的党团组织。 “5.12”暴动产生的革命政权仅维持了一个星期，100多名参加起人员受到通辑，东山和学艺两校因“赤化”被查封；好些工人和学生遭到逮捕和枪杀。这时节，年轻的蒲风从县城潜回隆文老家。 在乡村，土豪劣坤也蠢蠢欲动。在此危难之际，地下党组织毅然发动当地革命群众在隆文圩镇一间鸦片烟馆将横行霸道，坏事做尽的恶霸李景生抓捕，用猪笼抬至梅福亭处决。黄发良、蒲风等共青团员积极参与了这一行动。由于敌人的反扑，黄发良后来被捕牺牲。1928年4月，中共梅县县委临时办事处在城郊扎田被破坏，县委书记杨广存和林森端、唐润元（学艺中学学生）等人被捕，5月5日在梅城东教场英勇就义。此后陆续有30余人被捕，造成东江地区空前的白色恐怖。 革命遭到了挫折，蒲风悲愤异常。他在乡间潜伏期间写下《鸦声》一诗，痛斥这昏暗的世道：“到处都有残酷的屠杀，到处都有草菅人命的屠场。但是，人们哟，新鲜的旗帜在飘扬！”他坚信这片血染的大地将重燃希望之光。 1928年秋，国民党清党风声日紧，蒲风与已参加中共地下党的三哥才华悄悄离开家乡，前往印居东爪哇大哥春华处。不出两个月，三哥才华不幸病故，年仅21岁。三哥既是亲人，也是革命的引路人，三哥的去世令他悲伤和长久的感念。 与此同时，梅县梅南根据地的广东工农革命军第10团党代表胡一声因伤避往新加坡。他根据中共新加坡特委的指示，在印尼雅加达、泗水等地建立地下党组织，聚集了一批大革命失败后从梅县等地来到印尼的中共党员和青年志士。于是，寄居南洋的胡一声、李得奇、温士奇、蒲风等人再展身手，合作出版了油印刊物《狂风》和秘密印发传单，揭露蒋介石勾结帝国主义，出卖革命的罪恶面目。蒲风坚持以诗为武器，在南洋《大公商报》《侨声日报》等媒体宣传革命，不断地点燃星星之火。南洋地下党组织的活动引起敌人的注意。1930年春，雅加达和泗水的秘密联络点先后被破坏，蒲风的战友温士奇被荷兰帝国主义持务逮捕。蒲风在印尼也无法久留，是年4月回国。他在回国前夕的3月21日写下《扑灯蛾》一诗，号召人民为革命为实现奋斗目标，不苟全、不怕死！
肖向荣 古柏
（待续·三、子夜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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