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的爷爷是个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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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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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3:55 | 只看该作者
二坝头领命后带着五个“小脚”出发了,小脚们都依计行事,两天后,轻松地到达了目的地。二坝头将烟土交给接头人后,去了客店,祖爷和贾四爷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没出意外吧?”祖爷问。二坝头说:“一切顺利!”第二天探棺,死者的家属和姚副官都到场了。二坝头一身道袍,带着几个小脚,围着棺材绕了几圈,又撒纸钱,又念咒,最后给死者的嘴里塞上铜钱,据说这是让死者在黄泉路上打发小鬼的。一切整理完毕后,二坝头说:“可以探棺了。”
  一个老夫人实在忍不住内心的丧子之痛,竟扑向棺材,去摸儿子的身体,二坝头赶紧把她拉了回来,说:“夫人!万万不可啊!”
  但为时已晚,那尸体的“腿”已露了出来,是一根树杈。老夫人惊讶地大喊:“我儿子的腿呢?”

  这一喊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可都是姚副官钦点的尸体,只中有几枪,留得全尸!姚副官快步上前,想要验尸,祖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姚副官看出祖爷眼睛里有话,停住了。
  现场空气凝固了,只听祖爷大声说:“沙场征战,枪林弹雨,这几位军官为国捐躯,有的被炮弹炸掉了腿,有的被炸破了肚子,入棺之前,我这几个徒弟为他们做了整理,目的就是不想让各位家属过度悲伤!
招魂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各位再哭哭啼啼,到时候死者灵魂不安,魂飞出窍,变成孤魂野鬼,可就枉费大家一片苦心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渐渐安静下来,不哭了。
  葬礼结束后,祖爷,姚副官,还有贾四爷,回到客店。
  “二坝头!”祖爷把二坝头喊进屋里,“怎么回事?”

“吆死人”是有规矩的,招魂回去的死尸,回到家先不让亲人看,等赶尸匠做完法事,家人才能探棺,而且绝对不能哭,更不能摸尸体,否则冤魂不安会出窍。二坝头就抓住了这条规律,竟然大着胆子让大家把尸体的脑袋砍下来,把身子扔掉,然后弄几个背篓,把烟土都放在背篓里,脑袋放在烟土上面,依旧罩上大葬袍学僵尸走,这就大大减轻了小脚们的负担,队伍走得快多了。
  到了目的地,二坝头连夜安排小脚们弄了五个木头桩子,给每个桩子都穿上崭新的寿衣,又塞进很多棉花,造出一个人形,衣袖和裤筒里也都支上树枝,最后用粗号铁丝把脑袋插在木桩子上,接茬处用布包了,和寿衣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祖爷冷冷地对二坝头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二坝头看了看祖爷,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姚副官和贾四爷,低声说:“我自己来!”
说罢,他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放在桌沿上,右手挥刀,咔!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剁了下来!鲜血很快喷了一地,二坝头疼得脑门上都是汗,但未吭一声。多年后,祖爷再次聊起这件事时,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当时这个局被揭穿了,那**高层肯定震怒,祖爷,姚副官,贾四爷,还有二坝头和那些小脚,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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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4:12 | 只看该作者
合阴婚背后的秘密

  二坝头整天研究“扎飞术”,时不时地和祖爷探讨,祖爷很欣赏他的点子,有时大家一起喝酒时,祖爷会当着其他坝头的面,夸奖他。二坝头总是和死人、纸钱、香火、朱砂打交道,以至于我们总是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葬气味,这种味儿似乎洗不掉。所以逛窑子时,姑娘们都不太爱和他亲近,每当这个时候,其他坝头才会感到心理很平衡。
  二坝头玩扎飞,有一次把自己给扎了。这事说来,真的十分蹊跷……
  民国二十五年,一个布衣店掌柜的女儿死了,为情而死。
  老掌柜好悬没哭死,他觉得愧对自己的闺女,可闺女已经死了,他决定要为闺女大办一次丧事!周围的人悄悄议论着:“这种横死的,是不宜大办丧事的。最好是合一个阴婚,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姑娘。”
那个年代,合阴婚是很流行的一种丧办,意思是没有结婚的青年男女,如果死了,那么他(她)在阴间就会孤单,如果没伴,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此时就要找一个伴儿,将两人合葬,死者才能安息。当然,这种合葬的机会也不是随时都有,有的死者等了好几年,才会出现年龄相仿的新死异性。

  二坝头嗅到了这个信息,知道这是个发财的机会。他向祖爷请示,祖爷仔细分析这个事情后,允许二坝头牵头做局。
  二坝头以道长的身份出现,对老掌柜说:“我出家前,家境很好,有个弟弟,后来得病死了,死时 18岁,自己的弟弟这些年也是孤坟独身,如果老人家不嫌弃,可以合一阴婚。”
  老掌柜看到了希望,问二坝头:“道长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什么意见?”
  二坝头说:“父母因忧郁过度,也先后去世了。如今只剩自己一人,所以才看破红尘,捐出万贯家私,一心出家为道。”
  老掌柜感觉这户门当户对,便说道:“道长这份机缘,真是救了老朽了!”
  其实二坝头根本没什么弟弟,他派小脚们在荒山野岭找了个年久失修、无人祭祀的孤坟,把人家挖出来,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换了口棺材,就抬到了老掌柜的家里。这真是行骗行到鬼头上来了!

其实这种横死的人做道场,一般道士是不敢接的,尤其是半夜死的女的,据说那都是要变厉鬼的,但阿宝们不怕。
  合婚那夜,二坝头带着十几个小脚做法事。院子里摆了一口大红棺材,里面装着所谓的他“弟弟”的遗骨。女孩的尸体穿着寿衣躺在木榻上,等做完法事就一同入殓下葬。
  二坝头点上香,拿着做好的符,贴了姑娘一身。然后披头散发地晃来晃去,口中念念有词。
  天上的月亮正亮,忽然有个黑影嗖的一声钻上了院子里的大树。众人一惊,一看,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野猫,爬到树梢的位置,趴在一根树枝上,眼睛放着绿光,看着下面。
  二坝头继续作法。这时,姑娘生前养的一只家狗,从狗窝里爬出来,悄悄地溜达到停放姑娘尸体的木榻下,趴了下来。
  二坝头曾经和祖爷探讨过《扎飞秘本》,其中有一句话是:“云遮月,猫狗尸心同一线,尸必诈!”说的就是阿宝们做法事时,千万要注意一种情况,就是当云彩遮住月亮的时候,如果此时猫的心脏,狗的心脏,死人的心脏,三条心处在同一条线上时,会发生诈尸的现象。诈尸就是尸体突然复活,跳起来,像恶鬼一样乱追乱咬,十分恐怖。

还没等二坝头反应过来,那女尸腾地坐了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张着大嘴,扑向二坝头。二坝头懵了,一个激灵,吓得扔下桃木剑就往外跑,那女尸好像认人似的,啊啊地叫着,支着两只手,朝二坝头追去。
几个小脚赶忙拿起棍子从后面追上去,用力打女尸的后背,女尸重重地挨了几棍子,终于撑不住了,呃的一声,身子一挺,栽在一旁,阳气散尽,彻底死了,但死不瞑目,眼睛死死盯着二坝头。
祖爷知道这个事后,立即告诉二坝头:“这个局别做了!天怒了!我们跟人斗,不跟鬼斗!”
那时的医学没有这么发达,大家都不知道人死后偶尔也有缓过来的情况,祖爷认为是老天怒了。

吸血的蝙蝠

“仙人手”刚当上七坝头,根基不牢,新官上任三把火,二坝头把这票卖给他,通过这个局,让“仙人手”在堂口立住脚。
“仙人手”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他和二坝头分析了这个事,张二狗要报仇,往死了整李家,但张家已经败落,拿不出太多银子,诚如祖爷所言,如果能做成双面局,收二狗家银子的同时,再收李家的银子,这才是高超的做局手法,就像当初的那位道士前辈。
后来的事件证明,“仙人手”够狠,够诈,够毒。

“仙人手”领命后开始布局,他先做了一个“鬼敲门”的蝙蝠局,制造恐怖气氛,用来吓唬李家的人。做局的手法也很高超,这里面要用到一种道具,就是黄鳝。
黄鳝的血,腥味极浓,能将方圆几里的蝙蝠吸引过来。夜晚如果将鳝血涂在一家的大门上,那么周围的蝙蝠就会闻腥而来,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撞在大门上,这家的人就以为有人敲门,披上衣服,打着灯笼走出来,一开门,灯笼一闪,蝙蝠喜欢阴暗,最怕光,忽的一下全都消失了,这家人一看门外什么都没有,就会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到屋里,刚要睡下,又会听到同样的敲门声,再起来,开门看,还是啥也没有,如此反复折腾几次,这家人就崩溃了!等天亮后出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因为天刚蒙蒙亮时,蝙蝠就飞走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大门上血糊糊的大手印,就像鬼手拍在门上一样,其实都是做局的人涂抹鳝鱼血时,故意描绘的形状。
为了保证这个局做得万无一失,“仙人手”亲自提着鳝血,带着两个小脚,摸黑来到李家大门前涂抹。回到堂口后,“仙人手”发现自己脑门子被蝙蝠磕破了一块皮,出了点血,他仔细回想为什么会把蝙蝠招来,做局前小心翼翼,做局后那些道具都扔了,怎么蝙蝠还会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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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4:28 | 只看该作者
这个“蝙蝠局”果真起作用了,李家人发毛了,本来就是迷信思想极重的家族,经过这一折腾,李家又开始四处“求医问药”了。此时,六坝头“风子手”负责的线人开始发挥作用了,告诉李家,说临镇有一个高人,专门对付这种邪门鬼祟的东西,道法高深,可以请他来看看。很快,“仙人手”应邀出面了。
李家的当家人李启铭,向“仙人手”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还将大门上的鬼手血印给“仙人手”看,“仙人手”心里一阵发笑,装模作样地晃着铜铃,在李家大院里转了一通,然后郑重地说:“你这个宅子里进来鬼了!”
李启铭一听,吓得一哆嗦,“敢问师父,这东西从何而来啊?”
“仙人手”说,这我得看看香,李启铭赶紧把香炉找来,“仙人手”把一股香点着,插在香炉里,过了一会儿,那股香烧成了圆井状,中间低,周围高,“仙人手”沉思片刻说:“李先生,说句不当讲的话,你做过缺德事啊!”
李启铭浑身一震,“师父何出此言?”“仙人手”看了他一眼,说:“这把香烧得中间低,周围高,压了香头,你肯定做过大孽,压了某人的香头,或者压了某人的坟头……”说完,眼睛直盯着李启铭。
李启铭脑门子直冒汗,哆哆嗦嗦地说:“师父……果然厉害……我……我跟您实话实说吧……”

于是,就像张二狗一样,李启铭把张李两家斗法的事从头到尾唠了一遍。“仙人手”听得心里这个痛快啊,心想:这俩傻子!
最后,李启铭问,有何破解之法?
“仙人手”捋着假胡子说:“拿钱买命!”李启铭一听,吓坏了,“师父救命!”
“仙人手”说:“拿钱买命,这些钱一部分用在给张家修祖坟上修个大祠堂!另一部分,用在我帮你做法事上!你修祠堂,我驱鬼,里应外合,把张中谨的孤魂请回去!”
李启铭一愣:“给他修祠堂?他做的孽也不少啊!谁来惩治他?”
“仙人手”说:“李先生考虑一下吧这次解灾也不是小数目,反正性命攸关的事,谨慎为妙,但鄙人得提醒你,最近要注意家人安全。我先给你几道灵符,你和家人先带在身上,可暂时顶一顶。”说着,拿出五张灵符给了李启铭。
李启铭千恩万谢,但就是不提钱。“仙人手”并不着急,他心里有数,好戏马上开始了。


因为之前线人提供过消息,李家总共有多少个人,“仙人手”给的这些符肯定分不过来,此时如果哪个家仆突然出事了,这事儿就显得太真了。
铁注杀人
“仙人手”开始“出杀”了。“仙人手”
先给祖爷分析这个事:这次杀人,跟以往不同,要杀得诡异,杀得离奇,杀得天衣无缝,杀得悄无声息,就像真被恶鬼把命悄悄索去一样,要做成千古不破的诡异奇局!这个人怎么杀?开枪肯定不行,有枪眼;用刀捅死?有刀眼;用绳勒死?有勒痕;下毒毒死?银针可以查出!这个人死得必须平静,没有任何外伤和毒伤!
祖爷问:“那怎么弄?”“仙人手”说:“铁注!”这方法不说则罢,一说将祖爷也震了。具体操作方法是,弄一根一尺来长,大约小拇指一样粗的铁棍,一头磨出得尖尖的,用炉火把整个铁棍烧得通红,把人的**掰开,用铁钳夹住烧红的铁棍,从**里捅进去,铁棍顺直肠而入,破丹田之气,将九曲回肠戳穿后,直达胃部,一直到整根铁棍都没入**,再用锥子往里顶一顶,此时掰**的人将手撒开,**会缩进一块,这样整根铁棍就完全看不见了。
这种杀人方法只在宋朝出现过一次,当时是包拯破的案。这种手法实在是太隐蔽,太诡异了!试想,如果直接用没烧红的铁棍往里捅,肯定鲜血直流,

粪便横出,而且还很难捅进去,而烧红的铁棍就不一样了,烧红的铁棍有700多度,进入人体后会把肠道和内肉烧焦,根本流不出血来,血肉相连处,经高温烧化,就没有任何阻力了,铁棍能够轻松直入,整个人从外表看,什么伤口都没有,但里面已经烧焦了。
当然,要用“铁注”的手法杀人,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处于昏迷状,或者被迷魂散撂倒了,或者是喝得酩酊大醉了,否则直接往他**里捅铁棍,他还不疼得咬掉舌头啊!
这个事,终究不是“仙人手”一人完成的。祖爷怕他手脚不利索,还是派了堂口几个真正会武功的高手,夜里潜入李家,吹迷魂散后,将一个家仆用被子卷了扛出来,趁他昏迷之际,两个小脚各把一块屁股,掰开**,“仙人手”亲自将烧红的铁棍插入,然后将死尸再放回李家。一个无辜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第二天,日头高起,李家人醒后就炸锅了。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仙人手”说的冤魂索命,马上遣人请来了“仙人手”,于是顺理成章,一切按照“仙人手”下的套,花了个倾家荡产,又做法事,又给张家修祠堂。
这回张二狗乐了,心里那个痛快啊,他哪知道,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得意了,他马上就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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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4:41 | 只看该作者
等他把唯一的家底拿来重谢“仙人手”后,“仙人手”也该对他下毒手了!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怕漏局,这种双面局,一旦两家有一天对上了,或者二狗哪天像他爷爷一样喝多了,说出去,就完了。所以“仙人手”要封他的口。本来是要制造个火灾什么的,将一家人都烧死算了,但祖爷不同意,最后二坝头说:“别弄死了,弄成哑巴吧!哑巴不会说话!”
“仙人手”说:“不会说,但他会写啊。”
二坝头说:“那就弄成傻瓜!”
祖爷再三思考,说:“留下孩子,别伤孩子。”

于是,在二狗家的祠堂修完之际,全家高兴地宴请“仙人手”。“仙人手”带着四坝头用夹竹桃汁和河豚毒汁秘制的“逍遥散”去赴宴了。这是一种伤人大脑的毒药,人吃了后,毒性透过口腔和消化道被吸收,先是晕厥,每日迷糊几次,一般人都认为是劳累所致,不出半月,则毒性发散,大小脑一同萎缩,人就痴呆了。
李家心里也舒服多了,本来花了一大笔钱为仇人修祠堂,心下有些别扭,如今看到张家家败人傻,心底的仇恨也彻底消了。
“仙人手”靠“扎飞”摆平了两家的恩怨,为堂口赚了个盆满钵盈。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疯了,几天后就死了。

这个局做得很完美,也很悲壮。随后的事情更是让各个坝头不解,甚至小脚们都有怨言了,也就是在刚刚召集的大堂会上,祖爷把堂口大量的金银无偿赠予其他堂口。坝头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祖爷要拿堂口这么多的血汗钱去救济别的堂口,搞得自家兄弟举步维艰!弄点银子,做做样子不就行了吗?
凡人终究是凡人,看得就是不如祖爷远。后来的事证明,祖爷下的是一盘大棋,祖爷要做全国最大的“大师爸”,而且是唯一的“大师爸”!这才是真相!

生辰八字测祸福

“仙人手”死后,三坝头一看机会来了,就极力推荐他的得意门生王家贤,向祖爷建议让他坐上七坝头的位置。
王家贤跟祖爷时,是 1946年,他瘦瘦的,高高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说他的名字是父亲给他取的,取家道贤良之意。他对外的身份是国民初级小学的教书先生。

他第一次帮祖爷做大局,是针对一个**军官的夫人。那年**前线吃紧,那个军官寄回一封信,信中都是视死如归和卿卿我我的言辞,满篇透露着生离死别。弄得这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不思茶饭。
她的这个状态直接影响了孩子,她的儿子正好就读于王家贤执教的那个学校。那时的小学语文很注重人文教养,第一篇课文就五句话:“猫捕鼠,犬守门,各司其事;人无职业,不如猫犬。”说的就是造物主创造了这个世界,每个生灵都要各司其职,一个人如果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连猫狗都不如。我不知道王家贤每次给孩子们讲解这篇课文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那夫人的孩子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全班十七个人,就他背不下来这五句话。
王家贤就以孩子上课精力不集中为由,找那妇人谈。人长得俊,办什么事都顺利,王家贤就是这种人,很文雅,很书卷气,说话文绉绉的,又有礼貌,结果那夫人第一次见王家贤,就将满心的忧愁一股脑地道出。
王家贤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您丈夫戎马沙场,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那夫人说:“话虽然这么说,可谁能做得到!我丈夫生死未卜,叫我怎么能静下心来!”
王家贤感觉机会来了,一本正经地说:“夫人信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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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4:55 | 只看该作者
那夫人一愣,“命?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王家贤开始出千了,“夫人,我倒是认识一个老前辈,他精通奇门八卦,能掐会算,据说给**中的很多高官都算过,生死富贵一算便知,很准的。要不请他给您……”
那夫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急切地说:“劳烦先生赶紧帮我约,越快越好,花多少钱都行。”
这才是阿宝们最想听到的话,王家贤说:“一定,一定。我今晚就去他家看看,您放宽心。”
三天后,三人在一家茶楼见面了。
祖爷道骨仙风,王家贤倜傥风流,那夫人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两位谦谦君子竟是十足的骗子。面对两个男人,那夫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地说:“有劳先生了。”
祖爷不慌不忙,“夫人莫急,你告诉我你先生的生辰八字。”
那夫人报出后,祖爷思考片刻说:“我断令夫的额头上有一颗大痣,不知对否?”
“太对了!”那夫人激动了,“就在额头偏左的位置。”
祖爷不动声色,掐指一算:“夫人的生辰也请告诉我。”
那夫人忙把自己的生日报出。
祖爷又是掐指一算,然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嗯,有救了,有救了。”
那夫人说:“那怎么才能化解这灾难呢?”

祖爷说:“你看通往南镇的那座桥,年久失修,老百姓每日从那里来来往往,有时还有商贩套马车路过,多危险,早就该修了,你捐些钱,把桥修好,既替你丈夫解了灾,又为老百姓造了福祉!古人常讲,修桥铺路,功德无量。”那夫人欣慰地说:“这就解了我丈夫的灾了吧?”
祖爷坚定地说:“肯定解了!心要诚,不要敷衍了事。”
那夫人更加不好意思了,说:“那我该怎么感谢您呢,我……”
祖爷挥了挥袖子,又指指桌上的茶碗:“两袖清风,一杯淡茶,足矣!”说罢,一饮而尽,拂袖而去。
望着祖爷远去的背影,那夫人一声长叹:“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今日见到这位老先生,才知道人心未泯。”
王家贤附和着说:“老先生一向视钱财如粪土,这样的人,世上已经不多了。”
后来这夫人花了很大一笔钱来修那座桥,那个收钱的地保其实和祖爷是一条线上的,早就被祖爷买通当刀使了,用在修桥上的钱只是小头,大头都被祖爷和地保均分了。

至于祖爷算出她丈夫的长相,都是王家贤去她家时,偷偷观察墙壁上的照片获取的信息。那个夫人一心惦记丈夫的生死,哪知道这里面这么多猫腻。 我很佩服祖爷的手法,千隆并施,恰如其分,最后还弄了个高风亮节。 如今,风度翩翩、满腹经纶的王家贤终于熬到了坝头的位置,从此,大家都管他叫“七爷”。 中国第一暗杀王王亚樵 1948年 9月份开始,解放战争进入战略决战阶段,至1949年初平津战役结束,**主力部队已被基本消灭,长江以北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北派的“雪萌*”掌门人钱跃霖,迫于日益严峻的形势,终于肯放下“大师爸”的身份来投靠祖爷了。 一山不容二虎,就像梁山泊里的宋江和晁盖,终究要有一个来领头。尽管钱跃霖甘愿俯首称臣,愿意在祖爷手下做个坝头,但祖爷手下的七个坝头哪个能容下他!钱跃霖的年纪比祖爷还大,为人阴险狡诈,曾经动过南派掌门人江飞燕的色念,要不是祖爷出面调停,估计两个堂口会有一场血战。 因此,对于钱跃霖的到来,大家都心有防范。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祖爷。 堂口的气氛已经不太对了,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实际危机重重。那段时间,每次开完堂会,祖爷总是会把我留下,让我给他泡茶。这个大家都没意见,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又笨又傻,没人对我起防范心。
祖爷对茶真的很讲究,每次品茶,些许的差异,他都能品出。有时,沏茶时我走神了,祖爷品尝后,会说:“大头,这次你没用心。”
我觉得祖爷就是个神人,能从茶的味道中品到人心的散与静。那段时间,我和祖爷每次都会喝茶到深夜,他睡不着,不停地喝茶,我能看出他在思考问题。
有一晚,祖爷问我:“你对目前堂口的现状有何看法?”
我摸不清祖爷什么意思,支支吾吾不敢说。
祖爷说:“大头,但说无妨!我们之间的话,仅限于你我二人。”
我说:“祖爷,有些事我不明白,不知您为什么那么做。”
祖爷笑了笑,说:“接着说。”
我看了看他,怯怯地说:“比如,您不该收留钱爷,更不该让他旁听堂会,虽然都是兄弟,但毕竟不是一个堂口的,堂口的大事他都知道了,这样不好。另外,您也不该这么快提王家贤做七爷,因为仙人手刚刚去世,二爷还在悲痛之中,这样一来,堂口就不合了……”
说完,我不敢抬头,生怕说得不好,惹祖爷生气。
祖爷呵呵一笑,说:“大头,如果你是我,你是希望堂口的兄弟团结一心呢,还是希望他们互有隔阂?”
我说:“当然团结一心了!大家一条心,才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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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5:12 | 只看该作者
祖爷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是啊,一条心好办事,也容易坏事。”
当时,我对祖爷这句话很不解,直到后来四个坝头联手“爬香”时,我才恍然大悟,幸亏是四个坝头造反,要是七个坝头同心,一起造反,祖爷就完了。那一刻恍然记起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千家斗》,里面有一句话:“自古臣子不斗,皇帝焉能坐安稳?”
那段时间,六坝头“风子手”也很少出去,总是跟在祖爷身边,几乎形影不离。堂口的人都知道,“风子手”的主要工作是负责联络线人和黑道,如果他不出去了,蛰伏于堂口,说明堂口内部有问题了。“风子手”是在王亚樵的“斧头帮”混大的,从小耳濡目染江湖中事,为人忠肝义胆,正气凛然。

“风子手”来到堂口后第二年,王亚樵就被暗杀了。“风子手”为此哭了一宿,他要报仇,要搞暗杀,最后被祖爷硬生生喝住了!祖爷说:“你能斗得过军统的人吗?九爷是中国第一暗杀王,最后都死在他们手上,你这是去送死!九爷把你交给我了,我现在以大师爸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去!”
嘴上虽说不准去,但祖爷心里很难受,祖爷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九爷王亚樵,而且九爷也在祖爷危难之际数次伸手援助。祖爷也想报仇,但这次对手是军统,祖爷不敢鲁莽行事。
正在此时,江淮地区的另一位大师爸出现了,于是两位大师爸联合做局,做了一次生离死别的美人局。

迷信的军统特务

来找祖爷的那位“大师爸”,真名叫张恩瑞,说到底,这个张恩瑞,还是个爱国人士,早年加入过“工人纠察队”。“四·一二”政变后,他誓死追随上海第一杀手王亚樵,与国民 党势不两立。他的队伍不大,专门圈恶人、坏人,圈来的钱,很大一部分都交给王亚樵,用于杀手们的活动经费。祖爷先前拜访王亚樵时,张恩瑞以“江相派”同道中人的身份,数次陪同接待,他和祖爷的关系一直很好。王亚樵死后,他“跳场”了一段时间,风声过后,他赶紧来找祖爷商议。

王亚樵是近代有名的爱国人士,先后策划过刺蒋、刺宋、刺汪等震惊中外的暗杀活动,炸死**派遣军司令陆军大将白川义则后,更是名声大噪,蒋介石每次提到他,假牙就会发酸。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最终还是死在一个叫婉君的女人手上。戴笠一手策划了美人计,令一代枭雄命归黄泉。

祖爷知道,戴笠本身就是一个很迷信的人,经常找人算卦,为了弥补自己命局中缺水的现状,先后取了“汪涛”、“涂清波”、“沈沛霖”、“洪淼”等十几个带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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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5:26 | 只看该作者
当时那种社会,妓院是整个社会的信息窗口,多少机密都从妓 女口中流出。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上了床,动了情,就会掏心窝子,平日里不敢说的话,床上都敢和对方倾诉。 很快,张恩瑞安插在妓院的女阿宝传来消息,说最近有几个军官总来光顾,每次都点很多姑娘,出手阔绰,而且还经常调戏姑娘,给姑娘看手相,看面相,说:“老子一看你这手相,就知道你哪年破的处。” 祖爷猜想这很可能是军统局的特务们,只有军统局的人才这么热衷算命看相。而军统局的开支又获得上海黑帮的大力支持,特务们花钱大手大脚,真是个圈钱的好机会! 因为王亚樵的原因,张恩瑞怕自己在军统局留下案底,他不能亲自出马,所以这个局,要祖爷亲自上。张恩瑞计划先让一个叫花月容的女阿宝去“凤鸣楼”佯装做妓。这个花月容二十来岁,是张恩瑞的王牌,生得貌美如花,早年家境贫寒,家里把她卖给了戏园子,张恩瑞看戏时,看中了她,把她赎了出来,并很快发展为女阿宝。花月容从此成了张恩瑞的得力助手。原本张恩瑞是要把花月容收房的,但碍于“大师爸”的身份和兄弟们的面子,一直没有正式聘娶,其实他手下的兄弟们都很明了,他和花月容独处时,兄弟们都会退下。

张恩瑞能够让花月容出场,也是做了很大思想斗争的,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堂口里也不是没有女阿宝,但素质都不够,包括那些分散在青楼的小脚们,有的虽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脑子不够用,有的虽然能够见机行事,但长得又歪瓜裂枣。唯有花月容,生得好看,又学过戏文,风花雪月的文句会得不少,还会唱昆曲,察言观色,目测毫厘,对付这等军统特务,也只有派她出场了。 美人局 花月容潜入“凤鸣楼”后,第二天晚上就来了几个军统特务,老鸨领着姑娘们一字排开,特务们挑了几个,不太满意,然后问:“有没有其他人了?” 老鸨堆着一脸笑,说:“长官,我这正巧刚来了一位姑娘,原是大家闺秀,后来家境没落了,才流落到这青楼里来……这姑娘有言在先,她在房门外贴了一副上联,谁要能对出她的对子,她才肯接待,否则……” 一个特务急了:“妈的!一个婊子还弄这么多事!”说着提枪要往楼上走。 此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特务说话了:“站住!没素质!当年蔡锷将军和小凤仙青楼吟诗作对,成为一段佳话,不要动不动就动粗!” 这个人正是后来祖爷下手的对象,他叫徐怀近,军情处副处长。

在老鸨的带领下,徐怀近登上二楼,来到花月容的门前,门两侧果然有一副对联,上联是:“阴阴阳阳阴阳不定风月事。”下联还是一张白纸。 徐怀近沉思了片刻,对老鸨说:“拿笔来。” 徐怀近撩起袖子,在空白纸上用柳体工工整整地写下:“善善恶恶善恶有报江湖人。” 老鸨一看,赶忙对着屋里喊话:“花姑娘,有客人来对对子了,是位长官。” 时候不大,门开了,花月容手绢掩面楚楚动人地走了出来,徐怀近一看,心跳不止,这姑娘生得太漂亮了,细皮嫩肉,身姿窈窕,眉目含情,流转顾盼。 花月容看了看下联,点点头,莞尔一笑,说:“长官请。” 徐怀近一笑,做了个礼让的姿势,“姑娘请。” 花月容走了进去,徐怀近甩了老鸨一沓钞票,说:“取些酒菜来。”然后挥挥手让其他几个特务退下去,自己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堂倌托着传盘上来了,一壶女儿红,四碟小菜,花月容斟了一杯酒,递给徐怀近,徐怀近接过后,说:“有劳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 花月容回答:“小女姓花,名月容。” 徐怀近笑着说:“闭月羞花之容,是为花月容,姑娘果真人如其名啊。”

花月容淡淡一笑,说:“徐处长不必拘礼。小女原是临安人,因家中突遭变故,才不得已走此下策……人不果腹仍有脸,树虽空心犹带皮,要不是我母亲病重,无钱医治……”说着,两行热泪滚下。 徐怀近轻声地说:“别担心,跟我说说。” 花月容伏在徐怀近的胸口,说:“我家本是临安大户,父亲是个茶商,后来父亲被仇人所害,家境开始没落,两个哥哥都当兵死在了战场上,今年年初母亲染了风寒,后来病情加重,看着母亲这样,我心如刀绞,只要能赚到钱,给母亲治病,让她吃上点儿好东西,受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说罢,又流泪了。 徐怀近紧紧把花月容搂在怀里,说:“不要怕,不要怕。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缘分。我会帮你的。” 几杯酒下肚,两人静静地偎依着。月色停留在柳梢,微风从窗子里吹进,院中的玉兰花香迎面扑来,抛去所有的阴谋和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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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5:42 | 只看该作者
三更时分,徐怀近解下花月容的外衫,花月容羞涩地捂着红肚兜,说:“徐处长可否宽限小女两天?” 徐怀近不解,问:“为什么?” 花月容一脸惆怅地说:“我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曾叫一位算命先生给我批过八字,说必须过了20岁生日,方可行房事,否则,必活不过 22岁,还有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因此,请处长……” 徐怀近温柔一笑,“呵呵,古人常说动若脱兔,静如处子,难怪月儿姑娘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沉稳与含蓄,呵呵,不急,不急。你刚才说,有个算命先生……” 花月容说:“嗯,这个人很厉害,他曾断家父中年有性命之忧,怎奈家父对此并不在意。出事那年,那个算命先生还专程到我家告知解灾方法,但家父忙于生意,并未接纳建议,结果当年冬天,家父就被仇人所害,从此家境败落,他还算出我的两个哥哥有灾……这一桩桩的事,后来都应验了,所以小女才很在意自己的圆房时间,小女并非惜命之人,只因母亲有病在身,我放不下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将母亲养老送终……” 没等花月容说完,徐怀近就打断她的话:“不要说傻话,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沉思了一下,又说,“你说的这个算命先生叫什么,何方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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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5:55 | 只看该作者
花月容说:“这个算命先生,人称铁版先生,据说是什么铁卜子道人的嫡系传人……” 徐怀近听后若有所思。花月容手抚三弦,唱了一段《点绛唇》,平仄回转,余音绕梁。 女阿宝爱上军统特务 徐怀近走后,花月容在屋里梳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将楼下的一个姑娘喊来,密语了几句,然后自己换了身衣服,奔向大锥子胡同。约摸半个时辰,来到 28号院门前,轻声叩门,喊:“妈?” 没多久,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额头上缠着白布,一副身染重病的样子,高兴地说:“女儿回来了?”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没等花月容开口,老妇人就对她使了个眼色,眼角扫了扫墙外,大声说:“女儿啊,刚才有两个好心人来我们家,说是你的好友,问了问我的病情,还给我留了些钱,真是好心人啊。” 两人走进屋里,把屋门关上,老妇人马上扯下头上的白布,花月容冲着老妇人诡秘地一笑,那老妇人将手指放在嘴边,“嘘———”示意花月容不要太放肆。 其实,这期间,后墙外一直有徐怀近的特务监视偷听。 祖爷和张恩瑞这两个老手在布局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安排一个年龄大的女阿宝,化了装,病怏怏地卧床在 28号院里,随时恭候特务们的到来。

花月容说:“这个算命先生,人称铁版先生,据说是什么铁卜子道人的嫡系传人……” 徐怀近听后若有所思。花月容手抚三弦,唱了一段《点绛唇》,平仄回转,余音绕梁。 女阿宝爱上军统特务 徐怀近走后,花月容在屋里梳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将楼下的一个姑娘喊来,密语了几句,然后自己换了身衣服,奔向大锥子胡同。约摸半个时辰,来到 28号院门前,轻声叩门,喊:“妈?” 没多久,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额头上缠着白布,一副身染重病的样子,高兴地说:“女儿回来了?”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没等花月容开口,老妇人就对她使了个眼色,眼角扫了扫墙外,大声说:“女儿啊,刚才有两个好心人来我们家,说是你的好友,问了问我的病情,还给我留了些钱,真是好心人啊。” 两人走进屋里,把屋门关上,老妇人马上扯下头上的白布,花月容冲着老妇人诡秘地一笑,那老妇人将手指放在嘴边,“嘘———”示意花月容不要太放肆。 其实,这期间,后墙外一直有徐怀近的特务监视偷听。 祖爷和张恩瑞这两个老手在布局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安排一个年龄大的女阿宝,化了装,病怏怏地卧床在 28号院里,随时恭候特务们的到来。

果然天刚蒙蒙亮,那老阿宝就听到有敲门声,她披上衣服,佯装病态,打开院门,一看是两个陌生人,心下早有准备了,唉声叹气地诉说自己的家事,与花月容说的一模一样,其间还不停地咳嗽,用手帕捂着嘴,似乎要把肺咳出来。咳了一阵,停下来,打开手帕,先前夹在手帕中的血泡破了,昏暗的屋子里,特务们以为她真吐血了。 那几个特务与老妇人交流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破绽。 夜里,花月容又回到凤鸣楼。这边的情况,花月容已让小脚告知了张恩瑞和祖爷。 第二天傍晚,花月容吃过晚饭,刚打扮好在闺房坐下,就听老鸨一声高叫:“哎———哟,长官来了,花姑娘在楼上等您呢!快进,快进!” 随后是一串军靴踏上楼梯的噔噔声,花月容忙打开屋门,徐怀近大踏步走过来,两情相见,如隔三秋,徐怀近微微一笑:“月儿姑娘。” 花月容含情脉脉地说:“处长。” 花月容正要把徐怀近让进屋里,徐怀近一摆手,“不急,月儿姑娘。”说着,一转身,摘下手套,伸手对身后的特务说:“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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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17:36:12 | 只看该作者
一个特务将一束美丽的鲜花递到徐怀近手里,徐怀近双手将鲜花举到花月容的面前,眼睛望着花月容,深情地说:“月儿姑娘生日快乐,祝姑娘花容永驻,永远漂亮。”
花月容眼睛竟然湿润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怯怯地接过那束鲜花,满脸绯红,低声说:“处长请进!”
徐怀近对身后的特务和老鸨说:“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扰!”进屋后,花月容一下投进徐怀近的怀抱,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依照大师爸张恩瑞的安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花月容无需献身,她本可以依照计划,以父亲三年孝期未到为借口,躲过今晚的一劫,但她变卦了,她主动宽衣解带……
后来,花月容死后,张恩瑞派人清理她的遗物时,在她枕下发现了一张纸,是花月容亲手写的小楷书信,也算是花月容内心最深处的独白吧。她写道:
将军卿卿如晤:
妾身卑贱,生不逢时,意欲昏昏度日,了此一生,怎料上天怜妾,得与将军。将军雄姿英发,待妾恩重如山,妾得将军,云胡不喜?妾漂泊廿载,受尽苦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自遇将军,方谙女儿之味!
妾乃九流骗子,深陷三途恶道,自遇将军始,遍施欺诈之伎,将军在局中,妾身在梦中,将军待妾之情日益一分,妾身心痛亦增一分,将军进,妾心碎。而今,将军还在局中,妾梦已醒,妾何尝不想久在梦中!
妾不怨天,不怨命,妾得将军之爱,此生足矣!从来鸳鸯多悲散,自古多情伤离别,妾将不久于人世矣!将军阳间为人,妾身阴间做鬼,自此阴阳相隔,各依天命。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妾生前身不由己,死后魂安何处?妾惟恋将军,九死而不能忘!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望君伏惟珍摄,妾不尽依迟。
妾月容
丙辰日丑时

她称这个特务为将军,言辞中莫不是真情卓爱。这真是纱帐暖,红烛摇,一夜云雨百恨消;军统情,阿宝爱,真真假假已无碍。
她自己也知道,这终究是一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信,其实,她早就死了,死在自己的爱情里。

面相、八字

依照计划,花月容要在自己“父亲祭日”,向徐怀近引荐祖爷。

引荐之前,花月容一再叮嘱徐怀近:“千万不要说你是军官,因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正常情况下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军统高官的,如果让那位先生知道了我来青楼做妓,传到母亲耳朵里,母亲肯定会心痛!

我一直对母亲说,我在一家饭馆做帮工,为了洗刷那些盘盘碗碗,我整夜都要加班。”
徐怀近点了点头,说:“我就说自己是个商人,是你父亲生前的一个朋友。”这其实是个声东击西的套儿,只有徐怀近隐藏自己的身份,祖爷再将他的身份揭露出来,才显得祖爷道行高深呢!表面上看,花月容出此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为了减少徐怀近的提防力。

徐怀近以茶商身份,在一所酒楼长袍大褂地和祖爷见面了。
刚落座,就听他谦卑地说:“久慕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真道骨仙风,名不虚传。”
祖爷呵呵一笑:“阁下过奖了,一介*民苟活乱世,何谈大名。”
徐怀近笑着说:“先生过谦了,幸得花姑娘引荐,否则无缘面见先生。”说着递出一张纸条,“这是鄙人的八字,劳烦先生给看看。”

祖爷接过八字,看了看,沉思了片刻,突然道:“阁下,可懂三纲五常?”
问得徐怀近丈二**摸不到头脑,怯怯地说:“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祖爷说:“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阁下毫无信义,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徐怀近一惊,“此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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