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经过两个多月的考古发掘工作,在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南部苏尔汉河州乌尊区契纳尔村,一处贵霜帝国时期的大型聚落遗址契纳尔特佩遗址真容初现,将填补该时期这一区域历史的空白。
考古新发现填补历史空白
契纳尔特佩遗址由中国-乌兹别克斯坦联合考古队于2019年发现。
今年4月2日至6月8日,两国考古工作者对这里进行了首次联合考古发掘,确定该遗址分布在契纳尔村东侧台地的边缘地带,分布面积约2.5万平方米。
遗址中部的居址区由中心主城和郊区构成。居址区南北两侧的台地上分别有Ⅰ号、Ⅱ号墓地,目前已发掘25座墓葬。居址区的郊区地带目前已发掘200平方米,其中就有贵霜帝国时期修建的房基。
“在挖掘墙基时,我们发现一个长方形灰坑,出土了大量的陶网坠,还有典型贵霜时期的陶器——双耳罐。”正在考古现场工作的中国西北大学考古技术员陈新儒告诉记者。
乌兹别克斯坦契纳尔特佩遗址出土文物 唐云鹏/摄
据介绍,目前发现的三座贵霜时期房屋中有明显的生活痕迹,还出土了纺织和捕鱼用具。
考古人员据此认为,在贵霜时期苏尔汉河区域东侧存在连续的居住痕迹,是贵霜人分布的关键地带,这一发现填补了该时期这一区域历史的空白。
“今年的发掘成果揭示了贵霜居民农业与渔业并重的特色,这不同于月氏以牧业为主的生计方式。”参与考古工作的中国西北大学丝绸之路考古合作研究中心讲师唐云鹏说,新发现的植物种子包括小麦、稻米、葡萄等,进一步证实贵霜经济侧重于农耕,并辅以渔业及园艺作物,这与当代中亚经济模式展现出惊人的相似性。
唐云鹏说,贵霜帝国时期对应中国的东汉时期,在中国甘肃省发现的若干简牍证明,贵霜方面曾派遣使节沿丝绸之路到达长安。
契纳尔特佩遗址出土文物 唐云鹏/摄
丝绸之路考古的东方视角
丝绸之路作为东西方交流要道,从现有考古发现看,距今四五千年时,东西方的交流便已开始。丝绸贸易也比普遍认知的时间提前,中国和印度都有丝绸传入中亚。例如在乌兹别克斯坦发现的4000年前的蚕茧。
据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教授王建新所说,中国的考古学理论方法最初是从欧洲引进,但在百年实践中,逐渐形成了中国考古学的特色,形成了自己的工作方式、技术手段等,这些还往往不被西方学术界所了解。
“比如本世纪以来,中国逐渐形成了大遗址保护理念。我们也将大遗址保护理念带到中亚考古工作中。在中亚地区,西方学术界普遍比较关注城址,往往‘只挖城里不挖城外’,而我们的考古工作涉及城里城外、居住区和墓葬区,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宗教等均要研究,这也填补了已有研究的空白。”
在大遗址保护理念下,考古过程中的保护意识和工作贯穿始终,在中亚地区,中方团队首先实施了遗址回填。此外,中方团队也十分注重多学科多单位合作,合作对象包括国内外的考古机构、科研机构、院校等,“大家在这个过程中交流合作,共同成长。”王建新说。
2017年,中乌学者在拉巴特墓地发掘现场工作 图源中新网
中乌同道友谊情深
自2012年起,中国和乌兹别克斯坦考古学家组成联合考古队,先后对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明铁佩古城遗址进行了8次考古发掘,取得一系列重要考古发现,重新定位了明铁佩古城在费尔干纳盆地及古代中亚历史上的地位。
多年来,中乌联合考古队还在乌境内联合发掘了撒马尔罕撒扎干遗址、拜松拉巴特遗址、乌尊谢尔哈拉卡特遗址和契纳尔特佩遗址等,长期共同野外工作和密切的学术交流让双方队员建立了深厚友谊。
“我们竭力为中方队员提供帮助。比如,中方人员不太适应乌兹别克斯坦当地饮食,我们就找到电饭煲等用具,蒸米饭,炒菜,让他们吃上家乡味道。”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考古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阿尔济耶夫说。“在野外工作,衣服脏得快,我们就把家里的洗衣机借给大家使用。”
野外发掘工作较为单调,乌方队员为活跃工作氛围,时常组织足球赛。经过一次次的并肩作战,队员间的默契度不断磨合提升,双方的心也更近了。
通过长期密切合作,中乌双方正朝着研究目标不断前进。“联合考古让我们能更清楚地了解东西方文明如何交流,也能更好地恢复古丝绸之路的历史风貌。”唐云鹏说。
中乌考古工作者在乌兹别克斯坦契纳尔特佩遗址进行考古工作 唐云鹏/摄
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综合新华网、人民日报、中国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