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托师”摆摆上门服务时的工具包。
今年春节前,在广州工作的杨女士计划返回湖南老家,但她的宠物猫“吨吨”却面临无人照料的困境,一筹莫展时,她偶然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上门宠托”广告,抱着试试的心态预约了服务。春节假期,“宠托师”依约上门服务,表现十分专业和细致,令杨女士直呼“满意”。
和杨女士一样,每当遇到假期或出差,不少宠物主都面临着如何安置“留守”宠物的难题。宠物寄养是一种方式,但越来越多的宠物主将目光投向了“上门宠托”,即由专人为宠物提供上门喂养、清洁、陪玩等服务。“宠托师”这一新兴职业也在快速增长的需求之下火了起来,不少“宠托师”仅今年春节假期收入就破万。
不过,据记者了解,上门“宠托”服务作为一种新兴服务模式,目前相关行业规范和法律法规尚未明确,从业者也良莠不齐,行业服务标准、安全、价格、隐私等相关问题都难以得到保障。如何促进这一新兴职业健康长远发展,实现服务双方共赢共享?日前,记者就此采访了几位从业者、业内专家及律师。
现状
代人喂养宠物成生意
春节期间收入破万
沟通服务需求和细节、了解猫咪的性格和雷点、准备需要的工具……这是“宠托师”摆摆(化名)每次接单后都要做的准备工作。2月28日下午下班后,在广州市天河区工作的摆摆,便提着工具包来到离公司不远处的小区,上门为客户提供“宠托”服务。进门后,摆摆熟练地按照提前沟通好的流程,为猫咪喂食添水、清洁猫砂盆、陪玩儿。“除了基本流程外,有时还会根据客户的需求或突发情况,提供剪指甲、驱虫、喂药等个性化服务。”她介绍,通常服务一次的时间大约是30分钟,从进门开始到结束,每做一项工作,她都会拍摄视频和图片反馈给客户,让客户能够全面了解服务的过程和情况。
今年26岁的摆摆,本职工作是产品运营,出于对宠物的喜爱和对宠物服务市场的洞悉,从2019年开始尝试利用业余时间,兼职上门“宠托”服务。一开始只是在社交平台上发帖接单,但近两年来,她通过面试、考核,入驻了多个宠物服务平台,成为一名“宠托师”。凭借丰富的经验和良好口碑,摆摆已服务过百余个养宠家庭,上门次数近千次,积累固定客户达200余个,兼职收入稳定。
每逢节假日是上门“宠托”的高峰期,也是“宠托师”最忙的时候。“每天行程都满满当当,很累但非常充实。”摆摆说,今年春节期间,她每天都是早上10点出门,一直忙到晚上10点才结束,最晚的一次到次日凌晨3点才回到家。整个春节大概上门服务了137次,每次单价在60元——100元不等。“算下来,这期间我的收入有超过一万元。”不过她也表示,这行具有明显的淡旺季,平日一个月收入千元左右,有时只有几百元,因此作为全职工作还不太合适。
记者采访了解到,上门“宠托”服务收费主要是根据距离、宠物数量、服务内容等,以广州地区为例,3公里以内平日多在40元-60元/次,每多一只猫增加10元左右,节假日期间会适当加价。由于收入可观,吸引年轻人争相入局,其中也包括一些零经验的人。
“这份工作不是简单给宠物放点吃的、倒点水就可以,还有很多专业和细微的工作需要完成。”摆摆说,上门喂养看似入行门槛低,但想做好并不容易。记者采访中,多名“宠托师”一致认为,要成为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宠托师”,首先,最基本的是要有宠物知识和养宠经验,要能观察宠物的状态和体表异常等。因为上门服务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比如,猫咪呕吐、腹泻等,如果不了解宠物或没经验的人就难以判断病因,从而耽误治疗;其次,要有同理心和责任心,要把宠物当成客户的家人一样去照顾;最后,要具备良好沟通的能力。因为从接单开始直至服务结束,与客户的沟通是持续不断的。
问题
“宠托”火爆背后乱象丛生
双方履约全凭“自觉”
作为市场需求下催生的新兴职业,由于其特殊的服务模式、从业者良莠不齐、缺乏细致规范的行业标准等,“宠托”服务在火爆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产生了一些纠纷。
“目前出现纠纷很难有公正合理的评判标准,上门过程中的各种意外也很难去界定,在正式上门前双方是什么情况都是个谜。”“宠托师”Danne提到,上门过程中经常会遇到门锁坏了、饮水机故障、猫咪打翻物品等情况,很容易就产生纠纷。她回忆说,有一次上门服务,因为客户家门锁坏了打不开,客户就怀疑是她弄坏的,“幸好当时找来开锁师傅,证明门锁是因为自然老化而打不开,而且开锁过程我全程视频,这样才消除了误会。”
此外,对于“宠托师”自身来说,最担心的就是人身安全问题。“不仅仅是被宠物咬伤抓伤,被客户污蔑,更怕被假借照顾宠物之名的人骗上门图谋不轨,干我们这行的大多都是女孩,想想都后怕。”入行两年多的“宠托师”咪蛋姐姐说,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发生,每次上门服务她都会让爱人陪同。从进入客户家开始,她爱人便会在楼下计时,超过半小时没得到回复,就会上楼找她,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养宠人士也有顾虑。记者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不少网友发帖吐槽曾遭遇过的不靠谱“宠托师”经历,如提前确定好时间,但最后却没按约定上门;遇到经验不足的“宠托师”,造成宠物生病;更有甚者,直接忘记帮客户锁门,造成财物丢失或损坏……
据了解,目前上门“宠托”服务的接单模式主要有两种:一是“宠托师”在社交平台上发布广告信息,宠物主下单,私信沟通确认对方身份和具体需求;二是“宠托师”通过培训、面试、考核等,取得“宠托师”证,并提交个人身份信息、押金等,入驻规范化的宠托服务平台上接单。摆摆认为,相较于个人接单,平台接单省去了前期和客户繁琐的沟通环节,出了问题宠物主也能找到投诉渠道,这无疑给了双方更大的安全感。
建议
制定行业规范标准
提高从业者技能水平
有行业机构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宠物经济产业规模达到4936亿元,同比增长25.2%,预计2025年市场规模将达8114亿元。近年来,随着我国宠物数量及养宠人群的日益增加,上门喂宠已然成为宠物经济的新“蓝海”。
对此,广东省畜牧兽医学会宠物分会副秘书长范志聪表示,“宠托师”可以为宠物主提供更加便利和个性化的服务,同时也为社会创造了更多就业机会,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和发展空间。但由于目前行业标准规范缺失、“宠托师”专业技能不足,以及法律法规滞后等问题,制约了该新兴职业的进一步规范化发展。他认为,一方面相关部门要尽快出台法律法规,制定行业标准,以保证服务质量和消费者权益;另一方面要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提升从业者的专业素质。此外,还应建立信用评价体系,增强用户的信任度,发挥行业协会作用,推动行业规范化和专业化建设。
那么,在相关行业规范和法律法规尚未明晰的当下,该如何避免纠纷?广东俭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兰易易建议,宠物主应该尽可能选择专业、信誉好的“宠托师”,明确约定双方的权利义务并签订书面合同。同时,提前收好家中贵重和隐私物品,尽可能在家中安装摄像头、电子门锁,服务过程中实时与“宠托师”沟通宠物喂养情况。对于“宠托师”来说,应该积极提升专业技能,以避免喂养宠物不当带来的经济赔偿或人身风险,上门前分享告知家人朋友自己的具体位置,接单时尽量审慎审查,核实宠物主身份。“如有条件可以购买相关保险,为自身安全再上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