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星无杠 于 2022-2-2 10:32 编辑
2022年1月13日,乐山大佛“脸花鼻黑”,草木生长其上。新京报记者 汪畅 摄
“水在这里起到了重要作用。”退休文物专家曾志亮说,“乐山阴雨连绵,岩体表面容易起潮。”水的长期浸润,为微生物提供了温床,游客眼中的大佛频频“脸花鼻黑”,原因便在于此。1981年,曾志亮开始在乐山大佛文物保护管理局工作,曾任文物保护建设科副科长,还担任了2001年乐山大佛修复的总指挥。
曾志亮将影响大佛的水分为地下水和地上水。乐山大佛景区属地表及地下水的排泄区,大气降水通过基岩裂隙渗入岩层转化为地下水,并通过佛身渗流,对大佛岩石造成危害。
由于大佛常年受到地下水、地上水的洗刷,大佛表面总处于潮湿状态,十分适合植物生长,曾志亮举例,“比如苔藓。”这些附着在大佛身上的植被,在生死循环中与微生物、泥沙等结合,使得通体发黑。
詹长法提到了酸雨问题。据《治理乐山大佛的前期研究》,乐山全年降雨日数为175天,年平均降水量可达1368mm,在研究提及的1982-1985年内,总降水pH平均值为4.51到4.69,皆属于酸雨范围。正因如此,大佛的眼睛下面因酸雨侵蚀出现了“泪痕”,而“大佛闭眼”的奇观,也是因为大佛曾遭受数年的酸雨冲刷,眼睛的颜料受到侵蚀。
中铁西北科学研究院的一位工作人员负责大佛日常维护工作,在他的印象中,乐山总是晚上下雨,白天停雨,“甚至有一个月,都是这样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裸露在外的大佛便长期处在日晒雨淋的状态中,覆盖层可能开裂、鼓起。曾志亮这样形容这种危害,“就像胶原蛋白流失了,大佛的表面沙泥化,表皮被剥失,加速了大佛的风化。”
“大佛受到环境的影响太大了。”詹长法感叹,在裸露的环境里,气候潮湿、雨水多、依存岩体性质等因素环环相扣,在大佛身上,相同的问题频频出现。而这些问题在游客眼中,就是“脸花鼻黑”、“泪痕”、“开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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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清除的草木
与“脸花鼻黑”同样常年存在的,是大佛通体茂盛的植被。正如1月13日的大佛,远远看去,植物从肩部开始变多,绿色密集地出现在袈裟上方,指缝等岩体的夹角处,总是堆满了低矮的草,就连两个耳朵孔里,也有绿色的枝条伸出。
张清智是乐山当地人,“在风景区打零工,有时是清理大佛,有时是在景区做维修,做了十多年。”每年,管委会都会安排他们为大佛做日常维护工作,“主要是清理杂草,一年两到三次。”
张清智回忆他去年的一次剪草工作,那是2021年的端午节之前,在他的记忆里,“当时大佛鼻子的颜色已经很深。”
71米高的位置,张清智扣紧了腰间的保险带,四肢勾着软梯向下爬。他的任务是修剪杂草。他手持剪刀伺机而动,看到比手心还小的杂草,就伸手扯掉,稍大一些的植被,则用剪刀剪掉,“不然要把大佛的石头扯坏了。”
顺着软梯下落到大佛腿部,张清智的耳边传来“呼、呼”的水声。时值丰水期,耳朵接受了浪石相激的讯息。游客们抬头仰望的黑色佛身,在张清智眼中,就是一堵黑色的墙,大片苔藓附着于各处,有时还湿漉漉的。
在张清智的印象里,十余年来,大佛身上的草木就像永远剪不完,“每次来,都有一米高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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