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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老师,是一位亲戚,在省立梅州中学任职语文教师。在我没有考进梅州中学以前,我们家是隔绝来往了的,我爷爷是国民党特务,她爸爸是人民教师,也许是我家不好的名声影响了她的出身,在那个讲求集体的年代里,智慧并不重要,像她那样平凡的人,只要具备了一点点知识,就以为可以超越平凡当革命家的。所以我的老师特别憎恨我,从我考进梅州中学那一刻的不解开始,我就可以从她惊慌的眼神看出,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但她脸上迅速出现的苦大仇深的阶级表情,我就懂了,永远的敌人。
梅州中学是一所落后的学校,它处改革开放风气之后,思想僵化的堡垒多是由她们教员造成的,在我与亲戚没有共处一室的时候,它的作风就以保守出了名,记得江以上海市委书记上调总书记的时候,我们的政治教导员就对越级颇为不满,上课的时候公然对同学们说三级跳的危害,这个胖老头对制度化情有独钟,任何越级的行为都是错误的,他守旧的思想还赶跑了一女同学转到高级中学,就因为她穿了一条牛仔裤,不成他的体统。
当神州大地吹满改革的春风,梅州中学开始动静起来,它撤下了所有新毕业的大学生班主任,重新起用了上一辈的工农兵大学生带班,因此,我与我的亲戚共处一室了,对于这种安排,她好像心神领会了上级意图,肆意对我打骂和诬蔑,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历史上没曾出现过的未代红卫兵的烙印。
满身泥桨的父亲望着我受伤脸颊总是沉默不语,总是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生命是上边给的。没有文化的父亲是永远不知天赋人权,生命是属于灵魂的,承载人类希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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