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夜晚

乾男

   心情颇不宁静，吃过晚饭慢悠悠地在渭河边转悠。河岸的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披着纱巾的维族少女，总是有种神秘美在向你招手似的。恰遇周末，岸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在绿地上尽情的享受草地上的泥土气息，有时真羡慕他们能够抓着泥土能够细细闻一闻，我想那里面一定夹杂着母亲的味道，乡土赐予我们智慧。我那故乡的泥土此时也应该是湿湿的吧，因为远方的离人未归，黯然掉泪吧!


   月亮悄悄地挂在天边熠熠生辉，今晚的她似乎有心事在等郎归，要不怎会一直凝望着东方默默不语呢？渭水在哗啦啦的流呀，这是热闹还是无奈的寂寞呀，如是热闹哪一定属于他们，如是寂寞一定属于我这个外来客。那些花儿簇拥在绿的中间，把大地镶嵌成五颜六色的珠宝，顿时这片湿地公园成了关中平原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把这儿映得无比的灿烂。

   想起前段时间走过的荷塘迟迟未开花，今晚出去了就索性就去看一下，给自己放一个假。荷塘东边是靠着机场路北边靠着川流不息的渭河，我沿着南边的路下去，路是弯弯曲曲的，平时很少有人从这经过，因为陡峭所以无人问津，显得特别的寂寞，荷塘的周围没有树，树都长在公路的两旁，列道欢迎来去的车辆，斜披上长满着绿油油的小草，似乎要和荷叶斗绿，还开着些许花儿，白色的、红色的……却叫不出名字。没有月亮的时候这片是阴冷阴冷的，很多人独走都会胆颤。今晚却很好，即使月光还是有点点若有若无，有总比没有好。


   路上除我无人，我背着手，像是在宣誓这块荷塘就是我的。今天的我跟往常有点判若两人，去掉了往日的严肃和往日的忧愁。我喜闹，也爱冷静；爱人多，也爱人少。在今晚，此时银白色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真有点像是笼子里放出的小鸟，一下感觉松松的、柔柔的。工作中一直想做的事，必须要说的话，此时都可以不理会，这就是散步的好处，可以独享这片美丽的荷花，许一个愿望。


   整整齐齐的荷塘上面，遥望着是翠翠的叶子。叶子出水五六十公分高，随风而动像是摇摆的连裙。相间的叶子中间，些许的开着一些白花，有袅袅如饮烟的漫出荷叶，也有害羞的躲在叶间的，还有捉迷藏的在花蕾里睡眼惺忪。如雨中的女孩，又如天空里的流星，或是梨树上的梨子。河风吹来时，携来一股股清香，放佛又像是远古传来的歌声。此时叶子与花也按捺不住寂寞，随风款款而舞，在月下比舞竞争桂冠，有时像是闪光灯，一块块的掀起一片片白。叶子原本是挽在在一起的，风来了也被拉开了，在风中相互招手，把七月弄得离人泪下。叶子底下有游动的鱼儿，被荷叶遮挡了，只能听到游动的声音，这时稀少的荷花，更是花枝招展、一枝独秀。

   月光像流淌的渭河，却从天边静静泻向荷叶与荷花。薄薄的淡雾悄悄地笼罩在荷塘的衣袖上，荷叶和花像是被沐浴乳洗了一般显得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红里透白。也像是夜里的梦，深入仙境一般，在天宫的池塘里游走。虽然今晚月儿不圆，天空却没有一片云，所以照得清清楚楚。我不喜欢圆月，更爱这种弯弯的月牙，像镰刀一般正直无暇，这可算是恰到好处。可撑一顶帐篷，娶月娘为妻，正是良辰。月光是从西边照过来的，隔着稀松的灌木丛，到荷塘上就成斑斑点点，我不以为这是瑕疵，更认为是无与伦比的美，参差不齐更有艺术感。像是天工之手、匠心独运，道路旁弯弯的稀疏的背影，正像是我心中的佳人，映到荷塘中，像是刻在荷叶上，等我去摘下带回家独赏，池塘中间的月光不均匀，但是叶子荷花有和谐的观感，恰似一幅水墨丹青。


    荷塘的南边有高高低低杨柳树婆娑起舞 ，还夹杂这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但是很茂盛蓊蓊郁郁的，二者似乎像是两个风格迥异的美女，一个爱闹，一个爱静。东边被高低不平的湿地公园包围，绿的、黄的、白的、红的、像是迎亲的队伍 ，北边被奔腾的渭河围住，脚底下有暗渠，送来一股股清凉，让荷塘始终风姿卓越，西边是矮矮灌木丛，留着一些间歇像是夹道欢迎月姑娘，树因为颜色的绿像是一个绣球，荷花仙子正在招亲，杨柳却风华绝貌，在风中唱歌起舞，以至于一看便知，树的背后一条宽敞的马路东西相连。灌木丛中有几点昏黄的灯光，小草被照得昏昏欲睡，要论精神最好的话，得数土里精力旺盛的蛐蛐和水里的鱼儿了。但是欢喜的、圆满的属于他们，而我远方的人什么都没有。


    忽然想起家乡的荷花节，每年一次，延续了几千年了，而现在因为城市化，而更加显得热闹。从很多古老的爱情故事可以知道，这个节日特别有意义，英俊的川娃带着漂亮的川妹子，划船到湖中间情定三生，以莲子比喻彼此，每每分别到异乡去时，也不忘到荷塘里采一颗莲子随身携带，每每不开心时便拿出来慰藉孤孤独独的心，顿时边有无穷的动力。而这片荷塘虽美，却没那个情定三生的女子，对着月娘许那海枯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