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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复杂的生存结构无疑是充满着尔虞我诈,人性的贪婪不但可以损害别人,同时也可能毁灭了自己。现在的人已经越来越不相信爱情,哪怕是你随便问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她都会这么说:爱情这东西,不好信的,谁说得准呢?爱情的信任度越越来越低,怀疑论者则越来越多。爱情是存在的吗?它是人类的自欺吗?
有时我很难判断自己到底是爱情的怀疑论者,还是忠实信徒,如果我不能判断自己,又恰恰说明自己是一个怀疑论者。曾经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种爱情存在着可信度;相反,在不对的时间遇上不对的人,这种爱可能让人伤痕累累。不过这貌似真理的话却存在极大的谬误:什么是“对的人”?什么是“不对的人”呢?这无从定义,未免显得笼统了。学生时代的爱情可能是人类爱情中最纯朴的,或者是最本质的,喜欢一个人不用附加任何条件,既没有肉欲的冲动,也没有物质的忧虑,只是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真好;上了大学,爱情开始有所改变了,它附加了肉欲的冲动,爱情被蒙上了一帘窗纱;出来工作,这时的爱情不但附加了肉欲,还有面包、社会地位、家庭背景等;结婚了,成家了,爱情也“入土”了,不天天吵架已是万幸。这便是爱情的发展史:从简单到复杂,从纯朴到世俗,从相信到怀疑,从存在到虚无。
一个男人在他的一生中可能与很多个女人纠缠,一个女人在她的一生中也可能与几个男人相好。她们为什么不忠于她的爱人呢?她们是爱情的叛逆者吗?这些问题又可以引申到另一问题:一妻一夫制存在着哪些科学的解释呢?我们的祖先还没衣服穿的时候,也许看到一个喜欢的女子,只要对方愿意,就会和她交好的。这时,她们还没有产生害羞意识、私有意识。当人类的意识发展到现代,道德上的、法律上的一妻一夫观则体现了人类的私有意识、占有意识和保护意识的健全,但在骨子里却没有脱离动物的本性。城市与乡村实在太不一样,城市里充满了太多的混乱,物质的不断发展提升,人的很多观念也在改变,城市的黑夜充满了太多的欲望。连唐朝的李白都会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见李白不过也是凡夫俗子。凡人的思维便这样,人生得意,何不逍遥一番呢?有人喜酒,有人贪色,两者兴趣不同,但在本质却是一样的。在这里,人性的占有欲似乎被扭曲了,而变得贪婪。这连我们的老祖先造字的时候,这个“婪”字都造得极形象,——像林子一样多的女人。
曹雪芹的《红楼梦》有一首《好了歌》,“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曹雪芹本人可能也不是爱情的信徒,他写的贾宝玉也并不是专一之人,而只是个玩世公子。作者的创作态度,似乎让人联想到他对于爱情的看法,《好了歌》可能体现了他主要的观念。于是现在的人都发出这么一个感叹,真爱难寻。鲁迅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将同怀视之。孤独的灵魂需要温柔的慰藉,于是产生的爱;爱在岁月中成长,在风雨中坚守,于是成就了它的本义:爱情。感性的人生似乎倾向于狂热与躁动,他们具备深厚的创造力,他们的爱情往往很浪漫,却不持久;理性的人生似乎倾向于平静与自由,在这种人身上,他们的爱情往往显得细水长流、至诚至真。
然而爱情是痛苦的,多情总比无情苦,以至于某些人说,无情的人才会快乐。爱情的本质是痛苦,而不是幸福。法国存在主义大师萨特说过一句名言:他人即是地狱。人生的知己太少,当我们去经营真正的爱情的时候,才发现爱得好难,爱得痛苦。对于真爱的执著,似乎总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许你会遇人不淑,也许你付出的爱没有回报。此时,他,便成了你的地狱,让你倍受煎熬。也许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感动一些人,此时你却伤痕累累;也许永远没有也许。
事实上,大部分人既不相信爱情,也不不相信爱情,这是很多人的中庸守则。人似乎都有这种微妙的心理,一个不相信真爱存在的人,他自己本身就不能真正去爱一个人。因此,不相信真爱的人也不可能拥有真爱。这便是人的悲哀所在。有些人虽然已结婚,但他娶的不一定是他所爱,不过纯粹是为了过日子而已。当一个教授、一个市长也去嫖妓,你会相信有“教养”的人就会有坚贞的操守?就会有真爱?人类物质文明的发展,可以利于精神文明的建设,也可以毁坏精神建设。事物的两面性似乎决定了爱情并不那么纯粹,而是充满了矛盾、两难、康德式的二律背反。中国有句古话: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爱情亦是如此。
好事多磨,造化弄人,爱情犹如我们生活的希望,得之固然可喜,失之是为我命,且一笑而过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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