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的黑夜

秦仁乔

　　黑夜是万恶的主，个人意志在它面前唯有服从听命；灵魂总是轻飘脆弱的，每当黑夜来临，它开始显露狰狞。万恶的黑夜唤醒了罪恶的灵魂，使我们产生为非作歹的恶念。因此，在黑夜我常有负罪感，尤其是在垃圾罐和汉奸民这两条恶棍的影响下，这种感觉更甚。我们三个是被社会淘汰的人，活在底层，白天使我们渺小卑微，随着黑夜的到来我们才渐渐“强大”。我们总在黑夜里头晃荡。
　　我认为这么说并不矫情，更不谬悖。在我7岁那年，漂亮的娴玲姐在一个静谧的乡村夜晚惨遭鳏夫阿强施暴。我曾经是个少年犯。有许多的坏事恶事都是在黑夜的掩护下实施的。我抢劫，我偷盗，我也曾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所有这些都是万恶的黑夜撺掇怂恿的。
　　今天这个夜晚很黑，天上没有星星月亮。我们三个在一间大排档一边喝水一边吹水不时还去放水。有点奇怪，平常这个时候大街上也还算热闹，今天却静得深邃而空旷，因此我们的谈话显得尤为尖利，就似一把利剑把静夜刺得哀号连连。
　　这时，汉奸民给自己的杯子斟满啤酒，拿起便喝。他说，操他妈，今天本来很早就下班的，又被主管叫回去加班。其实我和垃圾罐所在的汔车配件厂也好不到哪去，也经常加班，且每天拿着纸笔呆在通风极差的仓库里头清点半成品。自小我的算术就差，经常记错，自然也招来主管的一顿臭骂。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垃圾罐说，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他妈不做啊。然后就和黑夜一起静默。过了一会，租住在我们隔壁的小东手提公文包向我们这边走来。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暨大中文系。在一间广告公司做文案。有一次他把他的小说拿给我们看，主要描写底层生活，里面的主人公就是我们，我们看后一致认为写得好。其实是在扯蛋，连字儿都不认识几个，还他妈装模作样的说好，有点搞笑。
　　我说，这么晚刚下班？
　　小东说是。我们请他坐下一起喝酒。他谢绝。
　　小东抱怨说，广告公司经常加班加点。于是我们心里有些平衡，连人家白领一族都常加班，我们还有啥好抱怨的呢？
　　小东离去。垃圾罐说，我们去放松一下吧。汉奸民说好。我没说话。他说的放松，其实就是去附近的发廊找女人放松。他俩经常去，我没有。如果我说我纯情并且是个处男或许你们不信。但我确实是。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阿花，但她走了，走去哪我都不知道。
　　老板，一起去吧，保证让你很爽。汉奸民说。老实说，我也想试一下，但我这人性格内敛，所以对这事一直不大好意思。虽然有时我很坏。大概处男都这样吧。
　　垃圾罐说，不去也得去！今晚必需破处。语气坚定并且容不得人反对。然后汉奸民埋单，他俩把我架走。我说过，我打不赢他们。但其实说到底，是黑夜把我架走的，他俩不过是听从它指挥的喽罗。如果是在白天我就有救了。
　　然后我们来到一间灯光暧昧的发廊。里面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和一个矮小的男人。男人说，老板，玩吗？汉奸民说，废话。于是垃圾罐叫了三个女的，他俩各搂一个，另一个推到我面前。我有些不知所措。看我傻站着不动，汉奸民说，操，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走吧。然后我跟着他们上到店面的二层。二层用木板隔开几个房间，里面各放一张铁架床，灯光昏暗。他们俩各自进入一间房，垃圾罐突然又探出半个身子，说，你个傻逼好好玩吧。然后又对我身边的女的说，麻烦你把他强奸了。
　　女子领我进了房间。她看上去比我大几岁。我21。长得也还行。胸大屁股大。而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坏。她说，你还是处男？我如实回答，是。然后她就笑出声。把门掩上。接着脱衣服。外衣、长裤、胸罩、内裤，一件一件脱去，最后一丝不挂地转过身来。我心跳加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彻底地见到一个裸体的女人。我觉得我的下体热血奔流，但我极力克制。她走过来，娇媚地说，快脱呀，别不好意思，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小哥哥。
　　这时，我听到隔壁淫秽的叫声此起彼伏，还有铁架床撞击墙的“笃笃”声。女子听怪不怪。主动帮我脱去衣服。我觉得她像电视里头的狐狸精，奸污了我的纯情。我说我自己来。她说快点嘛，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她张开双腿坐在我大腿上，双乳碰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帮我除去衣服，我脱掉裤子。她笑笑说，你脸红了，哈。然后把我压在她身下。我不知能做什么，躺着不动。她用双手抚摸我全身，然后在我的下体驻留，她脸上始终笑得很坏，最后她从床头拿出一个汽球，把我被她弄得坚硬无比的小弟弟套上，张开腿，坐了上来……
　　以下的我不能再说了。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你发挥想象吧。半个多小时后，我一阵痉挛，一股热流从下体奔涌而出，这种感觉以前我在梦中也体会过。
　　事后，汉奸民给了那个矮小的男人五十元，男人又给回他五元。我们离去。汉奸民说，刚才那逼真他妈骚。垃圾罐说，操，我那个更厉害……
　　我回头看了看刚才为我服务的女子，只见她在和另外一个女的说说笑笑。是在说我吗？

乾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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