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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先生的画,我总有一种喝红酒般的感觉。轻轻呷一口,入口绵纯柔润。据说喝红酒要先闻,后观察,然后尝之,尝后要论说它。我对酒没有研究,对画也是外行,不过也许是耳濡目染的原因,对油画就有一种莫明的偏爱,虽然不懂却喜欢欣赏。
常常写文,就有朋友对我说怎么从没看你写过对先生的画评?其实几年前我就想写,当时腹稿都有了,但后来看了先生的新作后就再不写这类文章。
那幅画并不大,长70CM,宽50CM,好象是先生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来创作。完成作品的那天,他让我给画取个名字。画的是静物,一片宽大的树叶,如葵扇,金黄色,叶边梢微卷,欲舒未收的,给人一种庸懒的感觉,仿佛仍有生命。笔触粗犷中蕴含细腻,叶子的纹理脉络纤豪毕现,而它旁边竟然突兀地有一团立体般的紫黑。一时间我没看出是什么,先生就让我想。我认真地看,认真地想,还是没看出象什么。于是先生说:是朵干玫瑰。
我惊奇,再细看,可不是干玫瑰吗?败落的秋叶伴着一朵凋谢了的风骚,这是怎么一个组合?生之美丽辉煌,死之寂寥忧楚,透着一股潜在的美与对生与死的领悟。入世出世,出世入世,详静的画面中,那种动人魂魄的撩拨让我晕眩。想象着画里主人们的曾经朝气妖娆,如今却安然如处子般闲置在画里,不知怎么,我感觉到了它们放射出的坚韧不屈,平静安祥。也许是我误解,我并不懂画技,却强烈地感觉到了画家通过线条色彩勾勒的情感应该不是单纯的艺术,而是在唤起观者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良久,我说,挂卧室吧,让我再想想。
先生把它挂在床对面的墙。每天我睁开眼,影入眼帘的就是这落叶和干玫瑰。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早早醒来靠在床头就着从百叶窗透来微微的光,呆呆地看画。
阅读是给精神加餐,欣赏何尝不是一种精神饕餮?象征性的美术作品,跟文学一样蕴藉多端,简单的画面寄寓着作者许多耐人寻味的构思与遐想。至于有没有精辟和深刻的意境,那就得看观赏者的意会了。每个人经历不同想象就不同,所以同样的画也许各人欣赏迥异非常。我从画里看到想到禅佛的出世入世,别人呢?画家自己呢?最后我决定给画取名为《凋谢的风骚》。
先生习惯用不张扬的手法铺张平淡中不平淡的情感,用画刀批勒出凝固的梦,粗犷中有细腻,细腻里藏豪情,在没定式的创作中展现其独特的艺术风格。也许先生不可能成为一个名画家,但他却会是我心中永远的艺术家,悠然梦的厚实盾牌。耶稣在最后的晚餐时对十二门徒说:“喝红酒可以平静你的心灵,让你安祥”。但愿先生的画能让欣赏者在喧嚣中得一分清新、自然,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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