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星无杠 于 2022-8-17 19:27 编辑
女性的生育意愿还能拉回来吗?
“人口问题一旦出现,意味着解决人口问题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这是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院的茅倬彦在2018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提到的。
2021年国家卫健委调查显示,女性的生育意愿继续走低:
育龄女性的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为1.64个,低于2017年的1.76个和2019年的1.73个。作为生育主体的90后和00后的女性生育意愿尤其低:分别为1.54和1.48个。
黄文政认为,1990年年代出生人口曾经历过一次断崖似的下跌,就是90末的人数远低于90初。现在的生育主力逐渐从90初一代转换为90末一代,育龄高峰期女性基数大幅减少,而生育意愿也更低,“这对出生率是双重的打击”。
上述调查认为,经济负担重、子女无人照料和女性对职业发展的担忧等因素已经成为制约生育的主要障碍。
一方面,在年轻人眼中,生育意味着巨大的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包括金钱、时间、精力,且可能回报渺茫。
“在农业时代,多一个小孩就多一个劳动力,所以生育是有经济动力的。而现在生养一个小孩,除了在精神上获得一些幸福感,你经济上几乎完全是付出。养孩子是没有收入的,这可能和你的付出是完全不对称的。”黄文政说。
另一方面,许多女性“不生、少生”的原因是担心影响职业发展、遭遇“母职惩罚”。生育后的女性晋升机会减少、地位被边缘化等情况并不罕见。有研究者计算出,中国女性每生育一个子女,工资收入就减少7%。
黄文政认为,生育率的低迷的根本是缺乏经济上的动力。想要真正提升这一代人的生育意愿,需要实实在在的强有力的激励机制。
穆光宗也指出,相比起强调家庭内部的合理分工,鼓励生育更重要的是将家庭生育负担外部化,应当由国家和政府分担生、养、教的成本。对在无形中承担了生育的“外部成本”的主体,国家也要进行补贴,让企业减少因员工生育带来的损失。如此女性员工才有可能得到更平等的对待。
国家卫健委在《决定》一文中强调,当前工作的着力点是完善积极生育支持政策体系,而“当前,我国配套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尚不完善,与人口发展形势、与人民群众热切期盼相比存在较大差距,亟待加快建立健全。”
一个较为完善、能够支撑起生育友好型社会的政策框架,主要包括:经济支持政策(津贴或减税)、时间政策(产假或育儿假、弹性工作时间等)、托育服务供给和职场权益保障(保留工作岗位、提供培训等)。此外,“生育友好”还应当对男女两性都友好,不把生养责任推给一方独自承担。
而在目前的中国,女性依旧承担着沉重的养育责任,且难以获得充分的、有效的制度保障:
大部分地区产假仍只有3-4个月,男性法定陪产假只有15天,“孩子谁来带”依旧是个大问题。
中国的学前托育、教育资源仍然供给不足。0~3岁儿童主要由母亲或祖辈照顾,2019 年全国0~3 岁儿童入托率仅为 4.3%,现有资源远远无法充分满足家庭的需求。
何亚福建议在中央层面出台育儿补贴制度,以惠及更多流动人口。“育龄家庭付出很多,但得益的是国家,所以鼓励生育只有中央层面来做最合适。”
但纵观全球,多个经济体,在金钱,政策,环境,文化等多方面作出巨大努力的几十年后,有部分国家的生育率开始有微小的进步;还有部分国家或者地区,生育率和女性的生育意愿仍然不见起色,一路向下。
以瑞典为例,70年代末期,该国的出生率降低到1.60左右。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保障孕妇权益,比如提供免费医疗保健、较高的育儿补贴,立法禁止解雇孕妇等。
随后,政府大力推广托育服务,并鼓励男性共同做家务、带孩子,还继续延长产假。经过近10多年的努力,到1989年,瑞典生育率回升到2.1。
不过20世纪90年代,一场经济衰退让这些福利缩水了。或许还出于对经济不确定性的担忧,瑞典家庭又一次减少了生育。90年代末,生育率降至1.5。
经济衰退结束之后,政府将育儿假延长到480天,并提高育儿津贴的金额。
近几年,瑞典的生育率保持在1.8-1.9之间,高于绝大部分发达国家。
瑞典的故事告诉我们,将接近1.5的生育率提高到世代更替水平,需要付出怎样大的努力。这努力的结果,又是多么脆弱、容易反复。
而在当下,我们能做的加大力度呼唤和制定更具超前性的政策。
如原新所言:“在未来的二三十年之内,即便是人口负增长和人口老龄化加剧交汇,也还不是中国人口问题最严峻的时候,真正严峻的时候还在30年之后、50年之后,甚至更长周期之后。”无论是否错过“窗口期”,当下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对未来的积极准备。
无论是否错过“窗口期”,当下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对未来的准备。来源:八点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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