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要趁早
——给熊宝宝的一封信
亲爱的熊宝宝：
在你出生后，爸爸会跟你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在2009年3月底，爸爸回家好几天，这几天里，梅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4月2日，爸爸和往常一样打来博客，看风景的奶奶走了，丫头去了深圳……
还记得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有一段时间我会常常见到她。我不知道自己打麻将时候，有没有某一次吵到她，无论如何，都希望在地下，她一切都好。
记得有一次出门的时候，连续碰到几家人做白事。勇哥说，熬了很久的人，在清明前后，都会走。这是好事。
春天天阴沉沉，电视上说，是精神病的高发期，看了抑郁，还有风湿类风湿的高发期。看着绵绵的细雨，多注意身体就是了。
其实，爸爸回家也是有事，一起长大的哥们小柏伯伯因为车祸，至今昏迷不醒。他是82年出生的，比爸爸大三岁。3月11日结婚时邀我回家喝喜酒，我说要上班，没去。
其实请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来日方长。3月27日，从老家传来消息，结婚刚满半个月的他，26日夜晚11点，在经过一条飘洒细雨的国道时，他的摩托车撞上了一辆小四轮，他和新婚的妻子被抛出了很远。
妻子死了，他还活着。因为一定头盔。回家的时候看到的伤口有很多，全身多处骨折，头脑积水又积血。还有一道伤口是脖子上的，头盔狠狠地插进了肉里，足足有两寸。
他还没离开我，虽然看他第一眼的时候瞳孔聚焦已经不是太实在了。医生说，可能是压迫。
他醒了又怎样？他姐姐让我们呼唤他。【小柏，醒醒。我知道良在路上，他也快要到了，从上海来看你。】
然后笑着鼓励身边的母亲。【没事，没事，医生说挺过38小时就没事了。】可是，在当时，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妈说，如果他走了，自己跟着就来。医院普通病房里挤满了前来探望小柏的兄弟姐妹。
他人缘可真好。
可是，这有什么用？
爸爸祈祷，以后你出生的时候，还能见到他。
裕的人缘更好，但那已经是2004年的事情了。见到他哥哥，才知道，他是那年4月24日走了的。
是骨癌。
小熊宝宝，你可知道，裕是爸爸童年时代最好的朋友。（当然还有欣，她嫁人了，是个司机。）
他走的时候，我可能正在上一节古代汉语课，或者我逃课了，我是前几天见到他哥哥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家里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年代太久了，边角已经泛黄。瞳孔爬到皱纹上。我们曾一起跳绳，曾一起打雪仗。
裕的哥哥的孩子已经一岁半，很调皮，我看见了，长得和他很像，都是胖胖的。见了我，他叫的是叔叔。就好像是在叫裕一样。我希望熊宝宝以后能够和他成为好朋友。
事实上，爸爸是暑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真相。距离我最后一次去看他，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很遗憾没有送他最后一程，我想，我错了。
勇哥说，锦上添花的事情我们不要太在乎，我们多做些雪中送炭的事情就好。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朋友结婚，礼钱不够。他强调说，有人辞世的时候，我们更需要付出关心，付出爱。
裕走后很长时候，爸爸都很内疚和自责。很长时间里，每次我要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想到他在天上看着我。
他很多事情没做完，包括上大学，或者谈一场恋爱。包括开小车，包括结婚和生孩子。包括去西藏。我也有很多。
人生太无常，没有人会说自己活了个够。包括看风景的奶奶，她应该也还有遗憾。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凡事都趁早些，加油些。小熊宝宝，你也是啊，虽然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等到你出生了，长大了，懂事了，看看这封信，听爸爸的话，凡事要趁早啊。
写信的时候，是一个很美好的春日午后。爸爸喜欢阳光。
熊宝宝，午安。
小熊维尼
2009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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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熊宝宝是不是比熊爸爸可爱，真想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