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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柔滑韧的黄元米果
立冬过后,离中华传统节日中最重大的节日——春节也就不远了。在赣南,客家非遗传承较好的一些地方,开始着手制作客家特色美食——黄元米果了。 客家人打黄元米果。曾长生 摄
黄元米果也叫黄年米果、大禾米果,也有叫黄糍、黄粄、黄粿的。据说它起源于唐代,宋朝时兴起,在明代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和普及,曾被列为皇家贡品。赣南、粤东、闽西、台湾和其他零散分布的客家地区都有制作食用黄元米果的传统。赣南黄元米果已被列入赣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黄元米果的显著特色在于:色泽金黄,质地细密,绵柔滑韧,米香浓郁,余味无穷,不粘牙,不起腻,让人百食不厌。黄元米果也是客家人馈赠亲友的上等礼品。每逢春节走亲访友,大家都忘不了送上几块色泽金黄的黄元米果,寓意吉祥富贵。
据说,黄元米果跟王阳明有关。为了让作战部队能迅速到达作战一线,王阳明经考察后,选择取用客家山民做的“金黄色块状米果”作为军粮,很快就深受士兵的喜爱。后来,王阳明向朝廷送捷报时,顺带递上了几块黄元米果让御厨烹饪,皇帝吃后觉得风味独特,便将其列为贡品。
赣南客家黄元米果的选料有讲究。制作黄元米果要选用当地的大禾米,大禾米属中稻作物,一年只能种植一季。也有按一定的比例将大米和糯米混合,以取代大禾米的。但是,只有大禾米做的黄元米果才地道。
黄元米果成为特色美食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它的着色染料了。黄元米果的金黄色,源于大自然的天然黄色染料,有的地方用槐花米,有的地方用黄栀子果,还有的地方用黄荆藤切片熬水,这些都可制作出金黄而香气浓郁的染色液。
赣南有“不打黄元不过年”的俗话。每年秋收过后,闲不住的客家农妇便开始上山砍黄元柴,晾干后捆成柴把搁置到住所屋檐下。男人们则早早晒好谷子。
临近过年,打黄元米果便成了村中的盛事。男人负责碾好米,搬运好石臼,卸下门板做操作台;女人负责烧好黄元柴化成柴灰制成“灰水”,然后淘好大禾米倒入灰水中浸泡。经过“灰水”和槐花米水的一昼或一夜浸泡,大米便发胀成金黄色了。接着将米倒入大饭甑,大火蒸熟成米饭。此时的米饭虽热腾而柔软,却不急于倒至石臼捣腾,客家人遵照祖传工艺,将米饭再次拌灰水和槐花米水,摊开晾干后,再次倒入大饭甑,又蒸至上大汽(水蒸气升腾弥漫)后才将热饭倒入石臼中……
打黄元米果的日子,村子里各家门前开阔的土坪及禾坪上,接二连三地燃起黄年柴来,毕毕剥剥的,火光冲天,火星四溅,老老少少的左邻右舍都见光闻声而出,顺便围着火堆烤火。各家的柴灰可以同时烧制,但打黄元米果却要左邻右舍商量着排序而行。因为打黄元米果是需要多人合力而为的活儿,得互帮互助才成。尤其是当二次蒸好的米饭倒入石臼时,要趁米饭未凉,将之捣打成泥状。往往是七八个男人每人执一根前端圆滚的米果棍,绕着石臼围成一圈,对着金黄的热饭边捅边移步打转,为的是米饭在捣打过程中能受力均匀。也有的采取另一种打法:由两个壮汉各持一个T形木器——棒槌,犹如举着大铁锤一下接一下反复捶打石臼里的黄色米饭。
最有趣的是将米果团翻个面的环节,其中一人喊口令:“一二三,起,嘿哟!”众人齐心协力把已捣成一大坨的饭泥挑起,高举过头顶,然后一起将木棍抽离,被高高挑起的米果“啪”的一声跌落到石臼底部,正好翻了一个面。大伙继续捣腾,直至看不见未被捣烂的饭粒。这才将米果团挖起来放于木板上揉搓成长条,再切成一块一块,或做成圆饼状。
黄元米果做好后,只可阴干而不能让风吹干,因黄元米果见风就开裂,阴干后的黄元米果要放入大缸里,用柴灰水浸泡,可保鲜四五个月,头年腊月做的黄元米果,到第二年莳田时拿出来招待客人,味道新鲜如初。
黄元米果是赣南客家人十分喜爱的佳肴。它吃法众多,可汤煮,也可油炒,还可蒸软了蘸糖吃。用鸡汤煮味更绝,鲜美香甜软滑。若油炒,搭点瘦肉或腊肉,和蒜苗同炒,也绝佳,秀色诱人,香糯适口,满口留香。年轻人牙好喜酥脆的,将黄元米果切丁晒干,油炸后嘎嘣脆,可香了。(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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