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兴宁大烈士——钟明光

张长兴

惊天动地的兴宁大烈士——钟明光
          张长兴

  “国破家亡，千古英雄千古恨；身歼名在，万年史记万年香。”这副钟明光烈士的自挽联，被收辑在一九八三年重庆出版社《古今联话》一书，发行全国，流芳后世。
钟明光，字达权，是著名的红花岗四烈士之一。一八八一年出生于兴宁县龙田区高陂头日塘村。钟少孤家贫，历尽艰辛，苦读诗书。对风云豪杰传记倍感兴趣，常有诵读拍案叫好的名篇佳作传与他人。少年就读于龙田枫树下钟六如书院时，师生公认明光是“出类拔萃的铁血男儿”。加之身材魁伟，生性豪放，因而里外诸事均能协同处理。自二十岁后，为帮助抚养家人，便执教于村内蒙馆。两年后，因村中人穷地瘦，辗转闽、赣、湘一带小本经商。自此广结知友，同谋救国救民大计。在家经历二十余年，饱受官兵敲诈、凌辱，满怀冤恨，常思反抗，恨无实力。后经同仁为伴，奔走南洋大北沥暗邦作矿工。其时孙中山在南洋各地宣传鼓动革命，明光决心加入同盟会，以“复四千余年之祖国，谋四万万人之幸福”为己任，遂决心投国报效。
     一九一三年，明光只身返国。抵港后，义师旧军已覆，新军未组，乃潜回家，恣情山水，寄意吟咏，待机而行。当年重九登神光山句云：“大局重为和谈误，中原多难此登临”。其为国为民的抱负从中可见。
    不久，袁世凯通令各省缉捕革命党人，重心是在广东各县，明光只得重渡南洋。此后又得悉袁世凯与日订“二十一条”卖国条款，举国反对，风起云涌。翌年秋，明光便致信家兄老庆转告慈母道：“忠孝不能两全，此亦千古之遗憾，岂独我哉。”此后他暂居香港，待令加入决死一战的“敢死队”。此间常与同人交谈，“堂堂中国，岁岁来朝”，并决心献身“铁血铸成新世界，黄魂恢复旧山河”的壮举。
     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中华民国成立，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同年二月十五日，南北和议告成。袁世凯篡夺临时大总统后，革命党人成批惨遭荼毒，广州一带流行“革命成功，革命党人死亡”的歌谣。一九一三年秋，讨袁军事失败。龙济光入粤主政都督，又大批捕杀同盟会员。龙原是云南土司（即少数民族头目），得袁世凯重用招兵五千，驻扎广西，后为坐镇广东，独霸南方入粤盘踞。在港澳同盟会员中的古应芬、朱执信、张民达等，在华侨护国声中几次组织了讨龙“决死队”。自制炸弹，命击龙济光于广州城晏公街的商会门口等处，惜未命中，或因爆炸力小而未伤及。 一九一四年冬，邓仲元（梅县丙村人）奉命讨袁讨龙。负责广东军事，并决心采取暗杀手段，以龙济光为对象，达到“擒贼先擒王”、混乱敌人、振奋民心的目的。通过罗翼群挚友罗刬胡，介绍钟明光给邓仲元，交谈申述重任。在密谋决策中，明光深愤表示：“标准的铁杆奴才，残暴的刽子手龙济光，绝不能再饶恕的了！”后通过五金工人同盟会员罗某某也制造罐形弹壳，由邓文烈装置炸药。明光领取了炸弹，乔装生果小贩，摆设流动水果摊档，早晚窥伺龙济光行踪。终于一九一五年七月十七日，在广州积厚坊附近，见有四人抬轿一乘过街，前后有武弁数十人持枪捍卫。钟见坐轿者相貌魁梧，扈从甚盛，乃龙济光赴其胞兄龙觐光（时任广惠镇守使）住宅。钟即从容取弹投掷,因龙坐在轿内,仅伤了左足。卫队死者十七人,伤者更多。
    明光投弹后被捕。次日,龙吏贺文彪以凌迟处死预告之。明光笑曰:“果尔，则龙贼或不免，吾无憾矣！”十八日行刑，多名刽子手先用刀刃剁肉，直至两肺可见，后以火油灌其体，焚之将气绝，方行凌迟刑，后剖腹而裂其尸，惨不忍睹！时年三十有五。
     明光刺龙未遂，其成仁壮举轰动全国。数日后，葬入红花岗。出殡时日阴云四布，微雨霏霏，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围观行人无不为之致哀。一九一七年七月，孙中山先生南来护法开府广州，林森当发起募款修茸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园时，并为钟明光等四人建立红花岗烈士墓园，永垂纪念。

    我1960年代在广州读华师时，多次到红花岗烈士墓园拜谒钟明光大烈士。我所以谓之“大”：一是其死特别惨烈：到了民国还行野蛮封建的千刀万剐的凌迟处死，实乃人神共愤，实乃惊天地泣鬼神也。二是他乃区区布衣，辛辛苦苦的糊口活命，天下兴亡，与你何干？其小民而死事影响冲天，大矣！三是我家兴宁乃忠烈之乡，且为辛亥革命志士之乡。他为国事奉献之大，影响之大，可谓空前绝后也，能不大乎？
     2010年，我负责主编《梅州市红色江山.绿色家园》丛书之兴宁卷的《宁江春雷》。其他县区均从党诞生写起，唯有兴宁卷从辛亥革命写起——因为辛亥志士的血同样是红色的！（书出版后获得梅州市有关领导赞许，评为“优质奖”，得奖金1000元也。）
    近日，钟明光大烈士之曾孙钟文渊先生自东莞来访。谈起大烈士，我们不胜吁嘘，深为神往。我们都觉得先烈有千古流传之必要，千万别忘记我们的江山是血海换来的啊！
    他还发来一首诗以抒怀，特录如下——

                 血洒红花万年春
         一一纪念广州红花岗四烈士
                钟文渊

      黯淡了岁月的刀光剑影
      忘不了永恒的家国情怀
      同盟会——革命先行者
     在风雨如晦的日子
     最先吹响革命的号角

     象那春雷一声巨响
     在神州大地惊天动地轰鸣
     铁血铸成新世界
     丹心收拾旧山河

     血洒红花万年春
    羊城留不朽丰碑
    这是历史最响亮的回答
    永远激荡在人民心里
                                   2022、7   于兴宁市忧天斋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