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孔雀

zhuyuansi

                          飞舞的孔雀
                              闻雪思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在古老的时候，孔雀的羽毛并非五光十色，尾翎上也没有那美丽的“圆眼”。它们相貌平平，性格温顺，在热带雨林中栖息。在一次拜佛节庆典时，佛祖光临凡间，于莲花宝座上接受拜谒。有一只雄孔雀听说后也飞赶去朝圣，但佛祖被信众围得水泄不通，孔雀无法靠近，急的团团转。佛祖发现来回奔飞的孔雀，便向它投去一束佛光。神力无比的佛光落在了孔雀的尾部，孔雀的尾翎霎时缀上金圈，熠熠发光，恍若一道亮丽的彩屏，在佛祖前俯仰张阖，顶礼膜拜。此后，为了感谢宣扬佛祖的恩典，每逢节日庆典，雄孔雀都要翩翩起舞，开屏炫羽，展示佛祖赐予的佛光神彩。
    那天并不是节日，那时并没有举行庆典，但在云南的西双版纳，在热带雨林豁然疏朗的边缘，在傣族人聚居的竹楼村寨旁边，在清泉汩汩的茵茵草地上，我看到了孔雀的飞舞。
    那是一只雄性绿孔雀，全身几乎都覆盖上翠蓝绿色的羽毛，蓝绿的冠、蓝绿的头、蓝绿的颈、蓝绿的胸，背脊的上半截也泛着翡翠般蓝绿色的光泽，只有背的下部呈现紫铜色。它拖着一条绚丽华贵、宛如蓝绿色金丝绒编织的长长的尾翼，雍容优雅地环眺四周，从容不迫地迈步，一步一颔首，走到了林间草地的中央。
    草地上有几只雌孔雀，一样蓝蓝绿绿的头，绿绿蓝蓝的胸，幽蓝的颈羽、浅黑的腹绒和浓褐的背翎亦均泛着美丽的绿辉，身后却没有那条漂亮的长尾巴。它们似乎并未留意雄孔雀的动静，边走边啄食，专注地寻觅草地上的草籽、嫩叶和昆虫。
    雄孔雀孤傲地站立，静静地沉思，乌黑修长的双眼渐渐闭阖。良久，眯垂的眼睛慢慢睁开，悠悠闪闪烁烁，环脖舒翅伸腿，忽然扑楞扑楞飞了起来。雌孔雀一愣一惊一乍，也纷纷扑楞楞跟着飞。雄孔雀拖着长长的尾翼，率领雌孔雀拍打着翅膀，环绕林间草地低低缓缓地飞舞滑翔盘旋，在空中画着一道道彩虹般的弧圈。
    孔雀轻盈地降落在泉水沿，俯首，仰脖，饮水。一只雌孔雀趔趄，冲进泉流。泉水潺潺，清澈澄明，仅没孔雀脚踝。孔雀看着水中的倒影，顾盼自怜，一个激灵，蹲在泉中哗啦抖擞。其余孔雀也相继仿效，迈足入水，扬翼击波，抖擞洗沐，嬉戏欢鸣。泉间水珠飞溅，浪花晶莹，嘈嘈闹闹。
    喧闹的孔雀恢复平静，在泉边草地摇头、缩脖、拱胸、耸肩、抖身、展翅、啄羽、晃尾，舒舒惬惬地晾晒太阳。它们的羽翎在温暖的阳光下逐渐蓬松，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映耀着绿、蓝、紫、褐、黄、红的光辉，显得非常美丽。远远看去，仿佛青草绿茵上一簇簇姹紫嫣红盛开的五彩花卉。
    孔雀们在草地上缠绵亲呢，用嘴喙啄梳彼此羽毛，交颈相拥，“爱哦，爱哦”地低声鸣叫，似乎在诉说着爱恋，倾吐着柔情，赞美着林间生活的幸福和快乐。忽然，雄孔雀高声鸣叫：“喔，喔，鸟噢，翱哦，翱哦！”“喔，喔，鸟噢，翱哦，翱哦！”它站了起来，潇洒地抖了抖身躯，高高地仰起头，冠冕上的翎毛高翘，微微颤动。雄孔雀原地踏步、跺爪，转圈，抖动尾翼。长长的尾翎“嘎嘎”地响，慢慢竖立，展开，形成一道色彩缤纷的圆尾屏。那尾屏恍若翡翠金丝编织，每一根翎羽都镶嵌一只圆圆的眼斑，如同千眼观音的神像，光彩熠熠，雍雅华丽。雄孔雀昂首挺胸，高视阔步，炯炯有神的眼珠左右顾盼，将靓丽的尾屏抖得“沙沙”地扑簌，围绕着雌孔雀悠悠地转。它的步态轻盈、灵活、舒展，踮、顿、蹲、点、错、岔、挪、回转、交叉，轮番交替；时而快步，时而漫步，时而踏步，时而碎步，时而轻轻地跳跃。它不断张扬翅翼，不断旋转尾屏，用嘹亮的声音“爱哦，爱哦”地鸣唱，炫耀自己的俊美，表达爱的呼唤……
    孔雀是美丽的，素享“百鸟之王”的美誉，是灵秀、善良、华贵的象征。孔雀开屏也是美丽的，是吉祥的光辉、生命的绽放、爱情的升华之表现。孔雀的舞蹈更是美丽，那是爱的呼唤，是未来的憧憬，是幸福的向往，是美好的祝愿。在云南的西双版纳，在热带雨林豁然疏朗的边缘，在傣族人聚居的竹楼村寨旁边，在清泉汩汩的茵茵草地上，我有幸观赏了孔雀的飞舞，观赏了孔雀们热烈、浪漫、缠绵、坦淡的舞蹈，体会到舞美与自然的融合，领略到高雅的精神享受。因此，我赞美飞舞的孔雀，我赞美孔雀的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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