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胆敢对光武帝拍案而起？

宋丞策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说起史上的皇帝，让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明太祖，康乾盛世。但对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神武不可测，却知之甚少。这位光武帝的刘秀名气显然不如前面所说的那些帝王，但是“在其位，谋其政”方面毫不逊色。

光武帝刘秀执政时吸取了西汉诸侯王强横、权臣跋扈和外戚专权等深刻教训，定都洛阳后，采取不同的措施，抑制宗亲、外戚、王侯、权臣、豪强势力，狠狠地打击欺上瞒下的京师地方官，以加强封建国家的中央集权，保证政治的安定和社会的稳定。

据史书记载：为约束外戚的权势，光武帝明令：“后宫之家不得封侯与政”，对外戚授官以九卿为限。贵人阴丽华之兄阴兴，食邑不许增加；阴兴宾客违法，听任地方官处死；梁松虽是光武帝的女婿，官职不能超过卿级；马援是光武帝的儿女亲家，一旦被人告罪，新息侯印绶即被没收。光武帝的外戚虽多，无不谨慎行事，以免遭到杀身之祸。

为防止王侯势力的膨胀，光武帝下诏严禁诸侯王交通宾客，蓄营党羽，公元48年，沛王宾客刘鲤(更始帝刘玄子)报私仇，纠集同伙谋杀刘盆子兄刘恭。光武帝即令各州县收捕诸王宾客，处死上千人。自此，王侯结党营私的行为大大收敛。

为严明法纪，抑制权贵，光武帝破格提拔刚直不阿的低级官吏。北海县令董宜刚正执法，处死杀活人祭宅的豪强公孙丹父子，被青州太守错判死刑。光武帝获悉，急派特使驰青州，在刑场上救下董宜。不久，光武帝提拔董宜为江夏太守，董宣肃清了江夏匪患，恢复了地方秩序。光武帝又调董宜为洛阳令，维持京师治安。

《后汉书?酷吏传》描述了这样一则故事，叫《硬脖子的洛阳令》，深有感触。在权贵面前，董萱坚持执法如山，他决心拼死也要为百姓申冤除害，宁肯死也不肯低头的骨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不正是中华民族五千年巍然屹立于世界东方的民族精神体现吗？

故事的情节是这样描述：随着封建社会的发展，西汉中期开始形成“武断乡曲”的豪强地主集团。到了东汉，京城洛阳的这种势力日益膨胀。他们横行乡里，兼并土地，聚族而居，欺压百姓，为害地方，甚至利用私人武装与官府相抗。为了打击豪强、安定社会的需要，便涌现出一批刚正清廉、不阿权贵、除暴安良的官吏。

东汉光武帝时，洛阳令董宣便是其中典型的一员。他是洛阳令，为人刚正，不畏权势，执法严明。董宣在洛阳任职五年，年七十五岁卒于任上。光武帝派使者吊丧，见其家徒四壁，只有布被覆尸，大麦数斛，破车一辆。光武帝伤感地说：“董宣廉洁，死乃知之。”于是以二千石的官职赠艾绶，以大夫之礼葬之。

东汉刘秀登基之后，起用刚正不阿的董萱为洛阳令，是东汉光武年间有名的执法严格的官员。在他担任北海相之初，属吏公孙丹令其子杀人，他当即处死丹父子和聚众***的丹氏亲族；后来调任江夏太守、洛阳令，仍然居官清廉，严厉察奸除恶，使盗贼闻风丧胆。董宣担任洛阳令后，湖阳公主的奴仆在大白天杀了人，然后躲藏在公主家里。官吏们也不能到公主府上去搜查。只好在外边等待机会，等到公主出门的时候，那个杀了人的家奴也正在随车侍侯。董宣在万寿亭等候，一见车到了，就叫车停下，走近马前，用刀划着地，大声数说公主的过错，指责公主不应该隐匿犯罪的奴仆。然后，董宣怒喝让那个奴仆下了车，就当场把他打死了。董宣先斩后奏，这激怒了湖阳公主，触怒了刘秀......

湖阳公主哪里受过这分气，董宣不仅仅杀了她的奴仆，还在外边大声斥责她，使她大丢脸面，于是公主马上回宫向光武帝控诉。光武帝一听，也非常恼怒，马上召董宣入朝，要用棍子打死他，董宣见光武帝如此不守法度，自己严格执法居然还要被打死，就说：“希望皇上允许我说一句话再死。”光武帝说：“你想说什么？”董宣说：“陛下圣明高德，希望能够复兴汉朝，现在却纵容家奴杀害无辜的百姓，你将凭什么来治理天下呢？我不需要你用杖刑打死我，请允许我自杀吧！”说完拿头去撞柱子，头都给撞破了，流了一脸的血，光武帝见董宣一片忠心，也都是为了朝廷，假如把董宣杀了或者让董宣在朝堂上自杀了，自己也没法向天下交代。但既然自己的妹妹提出来了，总得给湖阳公主一个台阶下，于是就让小太监抱住董宣，让他向公主磕头赔罪。董宣不听从，小太监又强迫董宣给公主磕头，董宣却两手按着地，始终不肯低头。公主对光武帝说：“文叔当百姓时，窝藏逃亡的罪犯，隐匿犯了死罪的人，官吏都不敢上门来搜寻。如今当了皇帝，你的权威反而不能行使到一个小小的县令身上吗？”光武帝笑着说：“当天子和做老百姓不一样啊！”光武帝命令董宣出去，从此董宣就获得了“强项令”的称号，意思是他的脖子很硬，就是不肯低头。

董宣出来以后，光武帝赐食派大官陪他吃饭，董宣把所有的饭菜吃得一千二净。大官如实汇报给光武帝，帝问董宣：“为何饭饿至此?”董宣说：“臣食不敢遗余，犹如奉职不敢遗力”。 光武帝深表赞赏，又赏钱三十万。董宣又把钱全部赏给部下，不留分文。从此，董宣坚决打击依仗权势横行不法的豪门贵族，因为他连湖阳公主的奴仆都敢杀，那些犯了罪的人听到他的名声没有一个不吓得发抖的。京师号曰“卧虎”，民间谣曰：“桴鼓不鸣董少平”。豪强偃息，社会安定，没有人再击鼓鸣冤。

如果细品《硬脖子的洛阳令》故事后，让人发人深思：光武帝带头遵守法律的重要性。光武帝刚开始想杖杀董宣，后来又改为赏赐给他三十万钱，关键是董宣劝他，您想复兴汉朝，可是却纵容自己姐姐的家奴杀人，这样怎么能够让百姓信服呢？光武帝意识到皇帝只有以身作则，带头守法，才能使臣民信服效仿，从而治理好天下。光武帝抑制权贵，保证了吏治的清明，在他统治十年后，东汉出现了“光武中兴”的盛世局面。这正是：不畏权贵“硬脖子”，宁折不弯生虎胆，敢向皇帝明法理，桴鼓不鸣民无冤。（文/宋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