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悄然疼你出差到广州,办完公务临返前给我电了一个话,他说他在火车站旁的一间酒店待我前去碰杯。我欣然赴约。这几乎成了他公事的一部分,每次出差广州,他都会与我短暂一聚,也算是我为他“饯行”。那次我们以酒助兴,正讨论着女人到底是胸脯大的好还是屁股大的好,突然他话题一转,说起了网上的事。他说,你怎么老写些神神经经的文字。说完,他把右手食指伸进右鼻孔抠出一粒粘有一根鼻毛的鼻屎弹至头顶天花板。我说,那我就正正经经地写写咱哥俩吧。他说好,我等着瞧。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是就在他拿酒杯的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一粒小小的带有一根毛的黑色球状物从天花板落入他的杯中,也不知我的0度近视眼有没有看错。 粗粗一算,我来梅州时空也有三两个月了吧。无意中结识了悄然疼你。后来得知他就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阿飞古。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 我和悄然疼你出生在一个叫桃花的小山村。 回想起我的童年时代,大部分都是与悄然一起度过的。那时我的父母在兴宁工作,所以把我寄宿悄然家。悄然大我五岁,而他总嫌我累事不愿带我一起玩,但我常以“555,我告诉你爸你不带我一起玩”来威胁他,他就以一句恚懑的“跟屁虫!”来表示对我的厌恶,然后又愤愤地说一句:“小气包!跟屁虫!快点走啊!”就把我也带上了。 我们村有一条溪,叫桃花溪,它把村子分为东西两半,称为东园和西园,二园的人向来不和,而溪水两岸成百上千株桃树茂密得“握手言和”。悄然家在东园。那时每到酷暑,悄然就会带我到溪中戏水。有一次,我和悄然以及几个伙伴在溪里玩耍时刚好与西园的王二狗那一伙人碰到一块,结果双方大打出手,最终他们一个个像只狗一样落荒而逃,唯独带头的王二狗逃跑不及被悄然逮住,然后我们把他带到一棵桃树下命令他裸体站着不许动。于是我们列队排开,依次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七八个人各自弹十下他的小鸡鸡才放过他。当时我们每弹一下就齐声高喊一声“叫你凶,叫你凶!”那稚嫩的童声,那小小童指,那可怜的童鸡,如今已不复存焉,每每忆起真叫我心驰神往…… 但令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事件是在我七岁那年。那年八月,溽暑蒸腾。在一个酷热难耐的午后,悄然他爸饭后午休去了,我们便偷偷溜走,两人拎着簸箕打算捕鱼。当时我们一来到溪水边便看到一条大鱼悠悠然畅游水中。兴奋之下,我未来得及脱去衣服便猛然跳入水中,谁知陷入淤泥,我本能的奋力挣扎,不料越陷越深。悄然眼见也一头栽入,可他救我不成自己反倒身陷淤泥。渐渐地溪水漫过我的头部…… 在我们绝望之时,终被一双大手给“拔”了出来。我们被救上岸后就呆坐在溪边不说一句话。良久,悄然叫我一起把衣服脱了晾干,他怕被他爸发现我们又去玩水。我跟着照做。于是两个赤身裸体的顽童头顶一轮烈日于桃花树下庇荫干坐。濯濯溪水就在眼前,但我们不敢下去。终于我还是闲坐不住。就说,飞哥我要爬到树上去。悄然不许。我就哭。然后他就打我。 可能是我的哭声招来了一心想要复仇的王二狗。我刚“止哭”不久,他就带着三五个人前来雪耻。 “你想干嘛?!” “打你。” 王二狗仗着人多势众,话音未落便向悄然扑去。悄然斜身一闪,他就摔了个恶狗扑屎。我和悄然随即上前一阵乱脚踢踹。王二狗的同伴都是一些胆小鼠辈,傻愣愣看着他们的狗头再次受辱。没过多久,我就停了下来。我说,飞哥我还要弹小鸡鸡。悄然说算了。然后就把王二狗放了。完事后我们才发觉晾在朱槿花丛中的衣服被他们拿走。 到了日落黄昏、炊烟升起的时候,我们光着全身心惴不安地回家。途中巧遇悄然的暗恋对象王娇妹。此妹见我们裸着身体出现在她面前,随即掩面含羞而去。悄然高喊“娇娇”两声,尾追而上…… 晚上回到家,自然遭到悄然他爸的一顿打骂——当然,处罚对象只是悄然一个人,谁让他是哥哥呢?悄然他爸抡起巴掌狠狠地拍了几下他的屁股,说,“以后还敢不敢带弟弟去玩水?” 悄然:“555,不敢了。” 当天晚上悄然还被罚不许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