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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印 象 于 2012-5-27 01:28 编辑
某日的午后,天空难得晴朗,白云在天上拼合着自己的心情,然后在风中消失掉形象。在偌大熟悉又陌生的书城,在一曲不知名的钢琴曲的引领下,在仿佛贴着古代标签的书架前,在如春天里疯长的野草般的拥挤书架里。我试着想找一曲那个疯狂时代的挽歌,一颗只会在夜的苍穹发光的明珠。
我用拄着拐杖的眼神在这虚构的世界徘徊,在地狱和天堂混居的天地盘桓。我想找到那个叫帕斯捷尔纳克的,被斯大林称为“来自天上的人”。想像着在时空列车和他相遇的情形。最后,我未能在火车的过道上和他相遇,却在一艘航行在里海的火轮上,遇见了帕斯捷尔纳克一直寻找的茨维塔耶娃,她正倚着船舷口含玫瑰的翅膀,在寒冷孤寂的大海上用生命唱着一首悲歌!
我早认为自己过早地迟钝,麻木,不再敏感。但当看到茨维塔耶娜脸上剥落的雕石,我带着沉郁的心情走过那通往现实的大门,在透明的玻璃墙上我分明看到一滴稻草人的珠光。在空旷明亮的大堂,耳边还隐约听到从叶拉堡传来的回声:“小莫尔,请原谅我,但往后会更糟。我病的很重,这已经不是我了。我狂热的爱你。你要明白,我再也无法生存下去了。请转告爸爸和阿利娅——如果你能见到的话——我直到最后一刻都爱着你们,请向他们解释,我已陷入绝境”。这一首玛丽娜的绝唱!像由地心一点点渗出。
这里我能用怎样的文体去写你,诗歌?你本身就是一首不朽的诗。散文?你本身就是梦的天使。评论?这在我梦呓时也不敢说出。或者用统括这些体裁通称文学的古蔷薇体?但,“还有其他许多人一样,时代可顾不上那被称作‘文学’的东西了”。你就是一座高山,“如厄尔布鲁士峰”,横亘在我面前,我无力书写!你的过去和未来!正如无力念诵,你的欢笑与悲伤!
或者可以像里尔克收到你最后一封信那样,驱赶掉驿马,让路沉默。或像你的知音和崇拜者,帕斯捷尔纳克那样写道:“我什么也不想表述,什么也不反映,什么也不表现,什么也不描写”。我想还是像爱伦堡那样说吧:“作为一个诗人而生,并且作为一个人而死,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
在叶拉堡的天空,还有一首微弱的歌在飘荡。这一首是我写的无声的挽歌。我只想——像用金粉涂抹圣像的脸颊一样——去庄严你。今夜,让你的悲哀吞噬我,让我在你的诗行里呼吸,让你成为一个“自然现象”,让你的彼岸在伏尔加河的船歌中栖息。
玛丽娜——“我们离此理想还差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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