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耿耿
梅西的前任保镖叫达尼埃尔·罗约,是1980年代西班牙的黑道大哥,抢劫过500家银行。
“不”,目前这位65岁的大叔会和蔼地纠正道,“是500次抢劫,其中150家银行。他们总是搞错。”
这就像一块一层一味的拿破仑蛋糕,首先,梅西保镖这个身份已经够味,接着,剥出的一层竟然是他有黑道前科,最后,你品尝到的是一口“生活充满阳光”味道的结局,达尼变成了一个正能量的大叔。
然而,这块蛋糕最耐人回味的不是层次感,而是这两个看上去永无交集的人是怎样走到一起的。
借用“才子”吴晓波的笔法回溯一下(这种笔法在靠翻书和记性的时代,只有陈寅恪等史料大师才玩得转,而在百度写作时代,这种写法简直弱爆了):
1989年,周一。巴塞罗那郊外,伊比利亚半岛闻名的“模范”监狱。牢房的门随着吱吱哑哑的声音沉重地敞开,只为达尼一个人开,因为他太彪悍,只能与其他的犯人错开放风。
两小时后,他出现在城市中心,一家银行正门的对面,点燃一根香烟,烟雾缭绕,迷幻了他狼一般的眼神。
银行经理来了,达尼丢掉烟头狠狠踩了一脚,稳健又快速穿过马路。恰在银行经理把钥匙插进锁头的瞬间,他闪过来,将一支常人无法理解来源的点38式左轮手枪抵住经理的头。“打劫!你把保险箱打开,然后安安静静地坐下。”他的语调很平稳,就像到银行办理正常业务的顾客。8分钟之后,粗壮的男人拎着装满钞票的袋子,消失在人群中。警报这才响起,经理惊魂未定。
达尼趁放风日打了个劫,大功告成。
与此同时,在大西洋彼岸阿根廷的罗萨里奥市,才2岁的梅西已经营养不良。阿根廷盛产世界上最好的牛肉,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奶酪,但那不属于梅西。
十年之后,这个孩子已经停止生长,注射生长激素每月花费高达900美元,母队纽维尔老伙计不愿意为一个前途未卜的孩子支付这笔费用。这年,达尼保释出狱,后来出了一本自传《一周花费200万比塞塔抽可卡因》。
2005年,达尼成为梅西保镖,每月从梅西那里领工资。
这一老一少搭档得很愉快。“他吃饭时一定乖乖坐在我身边闷头吃饭。我觉着无聊,跟他讲述我的往事,讲完了他也没话说,严肃地看看我,不问问题。那时的他只知道足球。”如今达尼靠讲述他与梅的不得不说的故事也能收入丰厚。
也是从那时起,达尼的形象才彻底转向正面。《太阳报》的女记者一脸阳光地与他并坐在餐桌前采访。他刻意保持着黑帮老大的形象,但是是电影里塑造的那种,现实中的老大未必如此扮相浮夸。他就像一个被拔了牙的藏獒,人畜无害,空留凶相。
这两个人聚在一起,足以令人感叹命运千转百回,借用“大姐大”那英女士的早期作品来诠释,就是“山不转那水在转,水不转那云在转……(此处省略六转)……没有结不成的缘。”
或许正是梅西的一次不问过去的收留,使一个人的人生发生了转向,这是一个比《这个杀手不太冷》更温暖的故事。哦,对了,这部电影上映那年(1994),达尼刚刚被铺一年,梅西开始在当地的街区少年足球队踢球,教练就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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