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莫以为不再 篇章·开始 开始之三

狐狸书生

阿往唱女的，她唱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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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之后，阿往像记忆中的阿往一样，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如果需要的话，怎么都能问到。只是——记忆中的，是因为她的冷漠。而现在的现实中的，是因为阿往想看看，这条已经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会这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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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阿往记忆中的她一样，不经意地跟大家说BYE，包括阿往。然后，前前后后出了门，左左右右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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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筑一起回去的。这路上，与记忆中的倒是靠谱。小筑说，柔雪是他同学的妹妹——这点倒是贴合的——她是一个乖乖女，平时从不出没于成人地带。她的哥哥见她实在是太乖了，不符合现代人类女孩的要求，就把她带出来，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染一染。阿往听了之后，心在倏忽间一疼。阿往不禁想，如果柔雪的哥哥并没有那样的做法，或是小筑没有叫阿往出来，应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吧。当然，记忆中的阿往，当时并未有这种想法。恰相反呢，听到小筑说出这番话之后，仰天大喊一声：缘分！惹街上零落行人皆望来。年少轻狂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爱过之后也伤了个淋漓尽致，不会轻言缘分这两个字。原来，原来它是人的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重，令人浅唱之后，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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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波澜不惊的日子。是平淡的按部就班的日子，跟记忆里的没有什么不同——当然，人生如清水般的日子，一过去便是大片大片地，前仆后继地丧失。它们不属于记忆。而有意思的是，那些本已再也回忆不起来的小日子、小事情、小玩意儿，如今随着人生的重复，时间的再一次流淌，会一点一点地在阿往的脑子里出现，那么自然。比如，生日，将要拆开朋友送的礼物盒子时，朋友鬼吼鬼叫地让阿往猜里面是什么东西。换成没有穿越的阿往，都会忘记了。穿越后过同样的生日，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盒子里面的礼物的样子，一脸无邪地说：“噢，我猜，是你将我写的一部小说，编成了一本独一无二的书，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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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朋友，看阿往的眼神，犹如看着住在深山里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白胡子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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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的人生，有许多这样的小得意。都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只要是与柔雪有关的，都可能会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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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是阿往的生日。在家里，十几个家伙呼呼喝喝，弄出了七大盆八大碗。这样的聚会，岂会少得了阿往的好友小筑。酒酣耳热，小筑朝阿往高呼：你这小子啊，不显山不露水，把一个无知少女的心给拐走了。你害人家挨了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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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往的心，就一跳。又是不一样的桥段。是这次生日聚会里，经由男身媒婆小筑同学，阿往再次与柔雪擦出闪闪亮的火花。话语却不是这样。可想而知，不一样的情节又诡异地现出了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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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晚在唱歌房，柔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了阿往的什么相片，用的是手机。她的哥哥，翻她的手机的时候，翻出了相片。她哥哥很恼火。虽然他的妹妹已经在读大一，理所当然地拥有了恋恋爱的资格，但她手机里藏着一个男人的相片，还是令他非常生气。他毫不客气地教训了妹妹，勒令她把阿往的相片删掉。他还找到了小筑——这位很有才的大哥认出阿往即是那夜小筑带去的良友一名，让小筑告诉阿往，别染指他的妹妹。不然，他一忍不住，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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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筑也是莫名：“这家伙管得也太宽了吧？难道他是要把他妹妹嫁给搞房地产或开煤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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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往的心里，既是明白，又是迷茫。越来越有意思了，同样的一趟人生，可以有两场不一样的戏。至于小筑，知道的确实是太少了。当然，换成没有穿越前的五年前的此时的阿往，知道的比小筑更要少。几乎是，万事都依赖于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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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中，生日聚会，小筑只不过随口告诉阿往：他去同学家吃了一顿饭，同学的妹妹——也就是柔雪——已不大认得出他是谁，只是觉得面熟，轻轻哦了一声说：“我想起了，你是阿往的朋友。那晚唱歌，你带了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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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没有带你来，她怕就是忘记我的了。”记忆中的小筑，有些幽怨地摸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