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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外交家何如璋第六部分何如璋、黄遵宪与日本友人笔谈6 戊寅笔话 第十八卷•第—二○话 (光绪四年六月二十一日 1878年7月20日)
(戊寅七月廿日，我打发房吉送两把团扇和十数盏鸥灯到公使馆去。)
(这是我写给何如璋的信：) 子峨慈爹大人阁下： 儿前日虔呈寸楮，具陈奉借《红楼梦》一书之事，谁图爹不在家，小价空归了。伏冀现时切请公度兄而贷焉。如不贷，则照前日所陈之罚法而处焉。 团扇(二柄)奉呈子峨、鲁生两公使 鸥灯(十四个)右奉呈: 少爷、张子敬二君,冀命贵僮奉送焉。此灯之用，或悬轩，或提手，或放池，更各妙，请试焉。 七月二十日，乃六月二十一 (这是黄遵宪代何如璋写的回信：) 团扇、鸥灯均收到，当以转呈两公使。《红楼梦》送备清览。即请 桂阁贤侯大安!
六月廿一日 黄遵宪顿首 戊寅笔话 第二十三卷•第一五五话
(光绪四年九月二十二日 1878年10月17日)
(戊寅十月十七日午后一时，在公使馆的客厅里，我把《甘雨亭丛书》送给何如璋，我们作了如下的笔谈。)
桂阁：此书一部系敝邦华族板仓胜明之著(此人已物故矣，距今三十有馀年，旧政府德川氏握大权之时) ，谨奉呈阁下，幸笑阅焉。恐阁下业已购之，弟不知其然否，试来呈之。 如璋：春间闻有此书，欲觅一览，嗣晤内务图书局书记何礼之，谭及此事，彼因送来一部。披览之，甚有名作。此贵国近刻好书也，大约数十年间东海名儒之作，具于此矣。 ‘ 桂阁：礼之已为先鞭，儿追不及。虽然，携归亦不便，愿阁下转与少爷。 如璋：此书甚好，如兄家中未购，何不携回? 暇时披阅，亦足增长识趣，且此为贵国儒者议论，参之海东风俗，尤为有用，足下固不可不阅也。 桂阁：敝库已藏此书矣，取披阅有趣味，则取来呈耳。何以不披阅之书呈渎尊览? 如璋：书价多少? 请示知。 桂阁：遥下于前宵今村楼之酬宴。 如璋：仆问价有缘故，因何礼之送此书，欲觅一物以报之。请示知。前日本与石川约，有暇即到贵处，嗣以有事未果。
(如璋出门，公度来了。)
桂阁：那日增田、龟谷、石川三人来，梅史亦来，桼园与关湘云亦来，痛饮多时，诗兴大发。 公度：诸名士痛饮千秋楼，乞对之。一翻译分住三年町(麦嘉缔住三年町地一番地)，一贤“侯”(猴)戏跳今户町。
(我请他在洋伞上写和韵诗。)
公度：圆、然、仙、烟、天。
(梅史来了。)
桂阁：墨江之游乐乎? 梅史：惜其地离此太远，一往一还，非二时不可。 桂阁：不如费长房缩地之术。 梅史：我当使愚公移之近处。 桂阁：移位之期已决定否?而永田町公馆营缮一切，君为之任，敢问其式浑仿贵邦否? 梅史：昨日交付房价，已买成，当稍加营缮即移居，约在下月中间。其式因本系贵邦之屋，改殊不易，拟稍加润色，略仿中土之制耳。 桂阁：起工约在何日?其工匠复何处人乎?不知委托之于何人?日本家屋之制，颇有精粗巧拙，真不非一样，不可不察也。 梅史：匠人有旧用者，亦有新荐来者，其用何人，且再斟酌。督率之事，弟当任之，精粗巧拙，当随时留意也。
(中田各)
(我到桼园的房间，只见岳阳、鸿斋、子纶都在这里，梅史的弟弟芝生也在。)
桂阁：子纶何君脚气病，有一良药，极不易得，此药乃乳姆之破瓜者也。我朝满市自古皆称之矣，贵邦书复有此事否? 子纶：此药实不易得，仆不用也。 鸿斋：凡来敝国病脚气，非风土之异，非饮食之殊，皆从女色化来。彼脐下三寸穴，众病之所发。阁下多涉猎脐下，故酿此病也。而曰日本妇人不当意，其伪最甚矣，罪可服上刑。 桼园：往往染脚气者不在佣妇女之人，子纶君其明证也。署中有沈笛翁亦染脚疾，亦未佣女，想湿热之气，亦得从汤道出耳。 子纶：何定求(名)，子纶(字)。 鸿斋：令兄号璞山，君号巫山。 桂阁：宜编《断肠集》。 鸿斋：沈翁俗事繁杂，不得闲乎?
(公度来了。)
鸿斋：我俗曰蕈者，俟秋冷生山中，不知贵国亦称簟乎?但非深山幽丛中不生。 公度：中土亦有称蕈者，但不知同种否耳。其形状殊不异，弟不知是因秋冷而生否。 鸿斋：晚秋候，产山中及松林下，采食之，其味殊佳，与青菌稍同，味复胜，其形如阳物勃起，色亦然。 公度：即菌之一种，非因秋冷生，缘受夏暑郁蒸，至秋始生耳。 鸿斋：当餐欤。 桂阁：菌之为体，似阳物，秋始能生华养院圃中。 桼园：桂林庄上多有之，与桂同发，盖亦因秋而生耳。君云似阳物，则桂林庄中阳物丛生矣。 鸿斋：仆以为秋冷为候，馆中诸君脚气诸病皆平愈，彼蕈者勃然蠢生欤。 桼园：如君所云，则和尚不可食。
(我对公度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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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阁：今日复见得新李瓶儿，虽然，恐不如西门大官人之意，勿使廖君有子虚之思，弟以与君相谈洒落风流之会，为无上之乐，伏冀幸赐雅谈。 公度：适以上海轮舟来，多文书函札，故谈未及半而散。欲与我作何语，请先发难端。 桂阁：弟顷欲(作)《谏李瓶儿书》，而初稿未成，先于其起稿之时，不知自何事而下笔，请赐明示，是第一之难端了。 公度：高崎藩大河内辉声谨上书 瓶儿妆次：慕芳仪之日久矣，朝夕寝食，几至废弃。妻妾旁侍，责以何因?不言，则恐身命之陨；言之，又遭杖挞之辱。自顾渺小一沐猴，十二时跳掷不已，卒不得当，几不知置身之在何所也。辉声虽蒙宠睐，未亲芳体。顾以屡从姐夫游，或遂以子虚疑我，贾宝玉所谓早知眈了虚名不如(歇语)者也。愧恨交集，无以自存，伏惟哀怜而矜察之。 桂阁：李瓶儿回牍如何?冀并录。 公度：瓶儿复书： 桂阁贤侯足下：得书不解云云，原缄即以璧还，勿再哓渎，桀犬之吠，极可厌也。 鸿斋：仄闻顷者阋墙之事，辉声君以子虚疑云云此事欤? 公度：不解其云云，桀犬之吠，极可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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