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总的共事岁月

张长兴

与张总的共事岁月

张长兴

  我与知名的教育实业家、为家乡教育作出重大的张伟昆先生，是1980年代兴宁宁中中学任教的同事。

他大我一岁，完全是同龄人，又是老乡。同时感受国民党的黑暗与新中国的幸福与坎坷。完全是当年学校同时空的拼搏与感受。

现在与张总打交道的应该是比我年轻许多的同仁。如果只仰慕他今天的辉煌而不了解当年如春笋强力重出土层当年，应该是遗憾之事：何况不少事我不说人家还不知道呢！

“你叫我阿叔，还是我叫你阿叔?看来还是你叫我阿叔。”

一九八三年秋，我由永和中学调往全县瞩目的“红旗学校”宁中中学任教。时任学校总务副主任的他，矮矮胖胖，满脸堆笑，仿如弥勒佛再世，又如财神爷降临。

几句“争大”的乡间笑谈，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但那时的我，对族谱世辈之类一窍不通，后来，我查了一下，大家共七世祖，而兴宁张氏始祖启源公于1300年左右开基，过了七代人，约200年，如此说来，大约五百年前是一家。见不了几次面，闲聊了几回，他便给我留下十分亲切的可以“同阵”的印象。

他老家所在，旧时统称大成社或大成下、大神下。700多年前的张氏石祖婆，开基此地。可谓源远流长、人文荟萃。古代有举人张琳、张青柳，近代起有赫赫大名的张学龄、张醁村、张中、张瑾瑜、张纯祥等大批人物。精忠报国，崇文重教，视野开阔是主流的特点。

张伟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生于斯长于斯的才俊。

我与他虽是上下年纪，但他比我老练得多，社交能力比我强得多。罗粤尧老师、彭世榔老师等“老宁中”十分欣赏他的能干：他不仅数学课上得好；更难得的是，“副总务主任”这个谁都怕做的“官”，竟然在他手中变得容易起来了。

当时宁中条件差，尤其是人多而缺水，令人头痛！但是，这个全县数一数二的大学校的师生生活，却被他搞得井井有条，扛水、蒸饭洗澡、卫生、伙食及校舍建设什么为难的事儿，都给他在教学之余有条不紊解决了。更可贵的是，做这么多工作，我从不见他愁眉苦脸，也不见其“评功摆好”。我见到他的只是忙忙碌碌的身影与不停的笑容……

更奇的事发生了：自己的书教好，工作做好，已是顶好啦！却不知是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竟然与彭世榔老师研究起“节能灶”来了！“节能灶”是不错，但节了煤不归你张伟坤，连一点奖励也没有，更不用说加工资了，何苦?正当我们在背后笑他“傻”、“太老实”之际，他的“节能灶”却因能大量节煤而在兴宁遐迩闻名，上迎下请，现场会议，在宁江大地搞得红红火火！

“我不把学校的后勤工作搞好，便自动辞职！”我们很难听到当官的有这种“说法”，而且是在全校教工大会上如此宣言。

当时，有人私下说他“狂妄”、“大炮”，但我暗暗为他叫好。至少说明：一、他并不愿意只顾个人“下海”发财，来个“保职停薪”；二、还要“更上一层楼”，拼尽全力，把宁中后勤工作跃上新台阶。

你不干事的，平平稳稳过日子的，“官”可能做得很稳；你“雄心壮志冲云天”，敢闯敢冲，却又不会左顾右盼，弄通“关系学”的，却是非让人吃苦头不可，这便是张伟坤主任的理想与现实冲突的的悲剧。

但是，他的理想还在，热情还在燃烧，浅小的水塘难养“大鱼”；是“大鲸”，就要在深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大海里弄水击波！

他在深圳市，早已不是砌炉灶的小打小闹了，早已以诚实、价廉、优质的工程施工而闻名，在省安装公司属下的工程公司当经理了。当年宁中中学的张主任，如今他的公司建造的楼宇已在特区土地上高耸云天了。在不少地方的劣质工程屡屡曝光的今天，他却以超优质工程而被当地政府奖励工程给其施工！

今年暑假，我在宝安替朋友给他传递一个信息，说江西有上亿元的工程，问他敢不敢去惹。对许多包工头来说，应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娃娃”，可是他说：“这么远，力量有限，不敢惹呀！我们是靠枪老老实实开出来的，力量及不到的工程绝不会去做的。”他在深圳致富不忘桑梓。他一再重奖母校坜陂中学的好教师。为彻底改善该校办学条件，他捐资一百多万建起了大楼！可谓震动四方。

那年春我在宝安见到他。他一再说起大楼的不尽人意处：“工程队不懂可以下来我这里学，我保证教会他们！质量不好怎么行呢这是子孙后代的事，怎能马虎呢?”这个当年的“小主任”，如今因他对家乡的杰出贡献，被家乡父老传颂。他一回到家，便被兴宁市的“父母官”林佛全等视为上宾登门拜访。这都是铁的事实。

我还要说说张伟坤的教子方略。他说：“我儿子大学毕业，在我公司里上班，自己人更应吃苦。天蒙蒙亮，不准睡懒觉，立刻起床，跑步，军事化，磨炼吃苦精神！”人家告诉我，像他儿子这样的苦，许多青年人是受不了的。由此可见其家教之严，大有曾文正公家风味道。

大成父老乡亲委托我主编《大成文史》一书。在主要赞助人赖账拿不出钱的危急情况下，一个长途电话，张伟坤便寄来三千元巨款。让以兴宁县地方志办公室名义出版的、后来成洛阳纸贵的大型文集顺利出版。

几十年前，本来张总是靠建筑工程起家，据我所知，当时此生意更易短平快发大财；但他毅然转向办教育实业，成为遐迩闻名的教育实业家，其功德比那些吃建筑市场的大亨大得多——提高全民文化素质，医治国民头脑，置国民的动物属性换新国民脑袋。此乃功莫大焉！

祝张总、宗长健康、长寿，并把教育家业传子孙而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