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项链的斑鸠

zhuyuansi

                           戴项链的斑鸠
                                闻雪思
                       
    院子里的樟树大大高高，叶冠浓茂，飞来了一只鸟，小巧玲珑，蓝灰色的脑袋，蓝褐色的翼尾，葡萄红的胸绒腹羽，黑眼睛，红眼圈，“咕咕、咕咕、咕……”轻柔清脆地叫。
    孩子惊喜：“奶奶，奶奶，飞来了一只鸽子。”
    “孩子，那不是鸽子，是斑鸠。”
    “斑鸠真像鸽子，它为什么也是‘咕咕、咕咕’地叫呀？”
    “‘姑姑’是古人对婆婆的称呼。传说斑鸠是古时候一个童养媳的化身。这个童养媳生前备受婆婆的虐待，最后不堪凌辱死去，变成了斑鸠，依然整天‘姑姑、姑姑、苦’地哭诉。”
    “可怜的斑鸠。奶奶，你看，斑鸠脖子上戴有项链呢，真漂亮。”
    “这叫珠颈斑鸠，颈部黑羽满缀白珠般的斑点，很像项链。据说，这项链还是皇帝御赐的呢。当年汉高祖刘邦被追杀，只好躲进路旁一口枯井里。追兵追到时，有只斑鸠落在井栏上，追兵以为井下没人，便径直向前追去。后来刘邦胜利当了皇帝，为感谢斑鸠救命之恩，便恩赐斑鸠佩戴项链，命天下臣民不得捕杀斑鸠。”
    “奶奶，又飞来一只，嘴里还叼着树枝呢。”
    “啊，它们是不是要在我们院子里安家呀？”
    “奶奶，两只斑鸠飞来飞去，叼来好多树枝，都垒到树丫上了。”
    “好啊，欢迎欢迎，斑鸠要在树上安家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好邻居。孩子，记住，鸟类是人类的好朋友，不许伤害它们。”
    “唔。”
    ……
    “奶奶，您在看什么？”
    “嘘，斑鸠飞落在地上了，瞧。”
    “真的，它们在找东西吃呢，一叮一叮的。”
    “那只仰头鼓胸，不停咕咕，一步一点头，两步一鞠躬，彬彬有礼，像个绅士的是公的。那只矜持低头，一声不吭，自顾采食的是母的。”
    “呵，奶奶，您眼力真好。”
    “瞧，那只公的斑鸠频频点头，斜身舒翼，翘起尾巴兜圈子，它在表演舞蹈呢。”
    “奶奶，斑鸠吃什么呀？”
    “吃草籽、果实、种子，也吃玉米、谷子、米粒。”
    “我去喂点米给它们吃。”
    “小心点，别惊飞了它们。”
    ……
    “奶奶，斑鸠已经不怕我们了，我们就站在旁边，您看它笃笃笃地啄得多快。”
    “当然，鸟类都是有灵性的，它们能感觉谁是朋友。”
    “为什么总是只见一只，还有一只呢？”
    “树上，可能是在孵宝宝了。”
    “要孵多久？”
    “大约要半个多月。”
    “它不下来吃东西，不饿吗？”
    “它们雌雄轮流孵。这只吃饱了回去接替，那只就会飞下来找东西吃。”
    ……
    “奶奶，您看，您看，斑鸠宝宝，斑鸠宝宝。”
    “哪里？哪里？”
    “奶奶，拿这个看，拿望远镜看。”
    “呵，真的，出来了，毛绒绒的，有两只呢。”
    “奶奶，小斑鸠把头伸进大斑鸠嘴里啄，它们吃什么呀？”
    “吃糜乳。斑鸠爸爸妈妈在嘴里将食物咀嚼成糜浆，张嘴让宝宝戳啄吮食。它们就这样喂哺的。”
    “奶奶，小斑鸠那么使劲抢啄，它爸爸妈妈不疼吗？”
    “怎会不疼呢？为了孩子，它们甘愿忍受一切痛苦。父爱和母爱，是一切生命共有的。孩子，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辛苦了吧。”
    “知道了，奶奶。我爱妈妈，我爱爸爸。”
    ……
    “奶奶，小斑鸠又飞下来了。”
    “它们会飞了，也要学习自己寻找食物。瞧，这只小斑鸠，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眼眶还金色，像粒镶嵌金边的黑玛瑙，它真活波。另一只就比较平静安娴。”
    “它们都很像爸爸妈妈，就是脖颈上没戴项链。”
    “还没长大嘛，成年自然会有的。咕咕，过来，奶奶给你们点吃的，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
    ……
    “奶奶，斑鸠好多天没见了，它们去哪儿啦?”
    “天冷了，它们到南方过冬了。”
    “它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明年春天才知道。”
    “奶奶，我希望它们会回来，我想念它们。”
    “孩子，我也希望它们会回来，我也想念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