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不自在 自在不成人——听祖父讲那过去的故事（一）

荷花淀

成人不自在 自在不成人——听祖父讲那过去的故事（一）         童年虽在文革中度过，却注定属于人生中最幸福时光。因为得到归侨祖父全力呵护和濡养。        传祖父于1965年，孤身一人从南洋返乡定居。他对人性莫测和残酷，有着切肤之痛和高瞻远瞩，全因在热带雨林里披荆斩棘，从弱肉强食中脱颖而出。他留下的一些生活细节，至今仍让长老们记忆犹新，尤其无论出外劳作或做家务，总把我紧紧地绑在身后的情形。        好人不用多声张，好神不用多烧香。祖父为人格外低调，可很中意讲古仔，且言简意赅，让人终生受益无穷：        他曾一脸肃穆宣称，同是南洋和嘉应同乡梅县壮士温生才，如何视死如归慷慨就义：因刺杀晚清大官躺匿在剃头店后乱发堆里，终被发现不幸被捕。可生才敢作敢当，一方面守口如瓶，让严刑拷打一概无效，同时大骂快死快生，最后被凌迟处死，却紧咬牙关未吭一声，一脸英雄本色。        祖父满口不屑投靠日军叛徒汉奸，被南洋游击队处死时，只用一条绳子套在脖子上，两边用力一拉，连一粒子弹都不浪费。        他还惟妙惟肖解读月亮里若稳若现影子，说那是张果老在砍树，长年累月砍个不停，所以张果老才长生不老，最终修炼成仙人。        他津津乐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时，三兄弟排位典故。关云长厚道，刘备也老实，对谁做大哥均无所谓。唯独张飞心眼偏多，力气大，身材又相对轻盈，故意让爬树决高低，再定夺老大归属。        刘关两人满口应允。一声开始后，张飞三下两除二，手脚并用很快蹿上了树梢，关云长爬至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刘备体重过大，无论如何也上不去，无奈只能原地抱住树根。        张飞自以为大功告成，把腿盘在树梢上一脸得意，大声向观众招手：谁是老大？不料，四周却一片哗然，响起“树头最大”，“树梢最小”的喊声。于是一心想做老大的张飞吃力不讨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三兄弟排列榜尾。。。        每每忆及祖父讲的故事，仍让人内心止不住微笑。这些故事或许内容并不准确，甚至不少天马行空的成份，但均具有明显和极强指向性。后来让我几乎生搬硬套，全用来启蒙教育自已小孩。        最让人莫名其妙是，祖父常戏说我是“不结果”，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最近才恍然大悟，暗示我要有心理准备，去面对层峦叠嶂的人生苦旅。        祖父为支持他在南洋抗日弟弟，当年总出双份粮钱支援游击队。并一再告诉我怎样抓汉奸。日军飞机掠过时，专门盯住那些脱帽挥手者，一抓一个准。他处事很机警，说起光绪皇帝、孙中山、蒋中正、毛泽东和林彪等大人物，即压低声音提醒隔墙有耳。他做人很豁达，能屈能伸，要我立志做条龙，更得学会做条虫。他甚至教人如何防饥饿，往嘴巴里塞一些盐巴，再喝上一大碗水，肚子就会撑起来。        以上故事又无论或曲或直，甚至曾让人大半生云里雾里，可客观上均为原汗原味心灵鸡汤。尽管祖父从未给予任何生活照顾，只是尽量不让我饿着。童年时农忙才能吃上二顿干饭，且用钵仔定量蒸好，每人一份。堂姐因过早成为主劳力，常吃不饱，我便总从自已钵仔拔一半给她。祖父看见后特别生气，当场即大声斥骂她是饿痨鬼。        堂姐一生吃了很多苦，中年离异后远嫁台湾，堂姐夫为赣南老兵。她应是真心实意照顾人家。刚过去大年三十，这堂姐从海峡对岸来电，正好在冲凉未能接听。刚穿好衣服，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还是对岸的堂姐，非要听到我声音不可。可除了重复几句保重外，又无更多的言语。。。

荷花淀

我祖父在梅县丙村有位老友。。。

乾男

那个年代真辛苦，我家里也是遭受过很大的灾难。